這些村民到底是不是人?
不偷不搶,善良本分是異類?
不同流合汙就活該被殺?
要是小雪知道自己的家人死的如此淒慘,她該如何接受現實?
阮如是心裡有點為她難過。
可轉眼看到自己眼下的境遇,她又不禁嘲諷一笑,自己都成這樣了,還怎麼告訴小雪真相。
或許,不知道真相,還能活的好好的呢!
“喂,我說你們兩個老婆子,時辰到了不準備,在這關著門睡大覺呢?我們外麵人可是累死累活幫你呢?你們好意思嗎?”
之前那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推門進來,說話的聲音將阮如是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辛苦了,辛苦了!我們沒偷懶,屋裡說事兒呢!
待會兒回來,我給大家安排冥婚歡宴,定讓大家儘興而歸。”
孟婆婆見來人惱了,連忙滿臉堆笑的上前解釋道。
“哼!這還差不多!”來人見見狀,也不再挑理,轉身出去了。
孟婆婆鬆了口氣,與馬婆婆對視一眼,然後道“走吧!”
“走嘍!也不知道我還能乾幾年!最近感覺越來越力不從心了!”馬婆婆撐著拐杖,從凳子上坐起來,感慨道。
“嗬嗬~都說禍害遺千年,我覺著你還能乾個幾十年!”孟婆婆攙著她,到門口,又對外麵的人說道“來兩個人,把那丫頭扔進棺材去,時辰到了。”
阮如是聞言,淚流滿麵。
是她沒有聽小雪的話,如今落到這步田地,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誤信他人。
男人們的力氣巨大無比,阮如是索性不再掙紮,這短暫又苦難的一生,結束就結束了吧。
躺在黑漆漆的棺材裡,阮如是眼淚滑落臉頰。
孟婆婆見此,走過來,看著安靜落淚的阮如是,麵無表情道“給我孫兒做媳婦,不會委屈你的,橫豎你也願意跟我成為一家人,在我這兒的幾天,我也不曾虧待你。
人們都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也不用你湧泉相報,這麼個小小的要求也不過分吧?”
小小的要求?
自己的一條命,在她看來隻是小小的要求?
阮如是被塞著嘴巴,不能說話,也不想說話,隻是眼淚不停的往外流。
“蓋上吧!氣孔留了吧?到了墓地前可不能死嘍?”
孟婆婆見她無心跟自己說話,便也不再自討沒趣,囑咐一邊的人道。
“放心,規矩我們熟著呢!請好兒吧!”說罷,幾個男人便將棺材蓋兒蓋上。
“馬婆婆,這釘子還用釘嗎?”有人問馬婆婆。
“釘什麼釘,你以為是惡鬼呢?就她那性子,給她十個膽也不行,到了地府都是被欺負的命!”
馬婆婆惡聲惡氣道。
“那朱砂符紙呢?”乾活兒的人追問道。
“那個進了穴後我來搞。”
“事情辦妥了,就起靈吧!大家夥兒忙了這麼久,還等著晚上那一頓呢!”
村長上來開口道。
“行,聽您的!”孟婆婆彎腰鞠躬道。
“鼓匠班子的兄弟們!走起!”
“好嘞!請好吧!”
“的禾~”
高昂嘹亮的嗩呐聲響起,打破了夜色靜謐的氛圍,隨之響起的鑼鼓聲也相互配合。
喧鬨嗚咽的樂曲聲,無端在這漆黑的夜裡,顯得有一點恐怖。
阮如是待在漆黑狹小的空間裡,偶爾能從孔洞裡看到有紅花紙錢洋洋灑灑的飄落。
抬棺材的人並不費力,但把阮如是顛的夠嗆。
雖已經做好死的準備,但等待死亡的恐懼,沒有半點減輕。
不知過了多久,棺材終於落地,隻聽孟婆婆哭喊道“我的孫兒啊,奶的心頭肉啊!你死的好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