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一看,偌大的一個題目出現在眼中。
“六國論?”
任天鼎眼中有些疑惑,六國是哪個朝代,好像曆史上沒有六國時期吧?
他重新拿起,皺著眉頭,忍受著林塵的醜字,看了起來。
但看著看著,任天鼎忽然一愣。
“六國破滅,非兵不利,戰不善,弊在賂秦。”
開宗明義第一句話,讓任天鼎瞬間聯想到了最近和北麵草原的和談。
從龍朔年到現在的天鼎四年,大奉朝與北麵的草原保持了和平,主要的原因,就在於大奉朝的上供。
換一種說法,也可以說是賄賂,大奉用自己的銀子,去向草原賄賂,購買自己的平安。
“他這是,政論文?”
任天鼎繼續看了起來。
“賂秦而力虧,破滅之道也。或曰:六國互喪,率賂秦耶?曰:不賂者以賂者喪,蓋失強援,不能獨完。故曰:弊在賂秦也。”
任天鼎一字一句看完,越看,就是臉色愈發凝重。
此刻,他已經不在乎這紙張上的醜字,反而是上麵的內容。
“秦以攻取之外,小則獲邑,大則得城。較秦之所得,與戰勝而得者,其實百倍;諸侯之所亡,與戰敗而亡者,其實亦百倍……
今日割五城,明日割十城,然後得一夕安寢。起視四境,而秦兵又至矣。然則諸侯之地有限,暴秦之欲無厭,奉之彌繁,侵之愈急。故不戰而強弱勝負已判矣。至於顛覆,理固宜然。古人雲:以地事秦,猶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
嘶!
這一刻,任天鼎感覺頭皮發麻。
“他這是在虛構出了一個六國和秦朝,在此影射如今的政局啊!”
“以地事秦,如抱薪救火,薪不儘,火不滅,如果大奉繼續向草原上供,這不就是以地事秦的翻版?”
這個政論回答,像是一道閃電,直接撥開了任天鼎這數月以來的猶豫迷霧。
到底是戰是和,任天鼎一直拿捏不定。
可現在,任天鼎似乎有了主意。
任天鼎繼續看起來。
“夫六國與秦皆諸侯,其勢弱於秦,而猶有可以不賂而勝之之勢。苟以天下之大,而從六國破亡之故事,是又在六國下矣。”
文章不長,任天鼎很快看完。
他此刻腦海之中,就回蕩著一句話。
“以地事秦,非長久之計也。”
他又是看著這個試卷,忽然想到了什麼,又是看向林塵之前對聖人言論的解答。
“等等,這個林塵,前麵這些回答,看似荒誕不經,卻倒是有些道理,而且,不是說他是京城敗類麼,為何他能寫出這種文章出來?”
任天鼎眼中有著困惑。
如果隻是一般的京城敗類,打架鬥毆,是斷然不會寫出這種文章的,雖然字是真的醜,可這文章的政論和立意之高,不是一般人能寫出來的。
難道,他在藏拙?
這一刻,任天鼎對這位聞名京師的敗家子,有了濃厚的興趣。
他又是拿起卷子再看了一下,又是皺眉。
“真是京師敗類,這字醜得,朕都想打他一百大板!”
雖然如此說,但任天鼎還是將試卷收了起來。
隨後任天鼎喚來呂進。
“去找些人,暗中盯著林塵,朕要知道,林塵一天到晚都乾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