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也在一旁,他剛從東宮那邊過來,就是看到這些重臣聚集在禦書房。
左禦史首先拱手:“陛下,今日有傳聞,說是平北將軍挪用善人榜善款一百萬兩,找肅親王買下了一座荒山,臣認為,應當找林大人問清楚,陛下將流民安置交給他,這些善款,理所應當用在流民身上,可他沒有,卻反而直接去買下一座荒山,陛下,臣認為,他這是公然貪汙,應當治罪!”
任天鼎臉上沒什麼反應,禦史口中的治罪,他已經聽過無數遍了。
他看向趙德林。
“趙相,你認為呢?”
“陛下,老臣以為,林大人這一次做的的確不對,善人榜的善款,的確是要專用,可他沒有和任何人商量,甚至也沒寫一道折子,就直接私自動用了,這無論是於情,還是於理,都不符,老臣認為,他這麼做,不僅會讓那些捐贈了善款的名門望族心寒,更會讓天下人心寒。
再有,這些善款,足足還有五百多萬兩,老臣認為,不應該再交給林塵胡來了,應該收歸國庫。”
旁邊平國公當即道:“陛下,臣附議,善人榜的效果,已經是傳遍大江南北,而且到時候隨著烈士陵園落成,陛下要舉行的發匾儀式,若是林塵在場,那些捐贈人,必然會心裡極為不舒服,林大人,名聲敗壞,到時候影響的就是朝廷。”
太子有些急了,直接道:“諸位大人,尚且沒有如此嚴重,更何況,林塵他既然負責流民安置,善款又是他籌集的,此前父皇也特許他直接專用善款,本宮認為,這也是林塵安置流民中的一環。”
趙德林開口:“太子殿下,老臣想不明白,安置流民與買下荒山,到底有什麼聯係。”
太子也是有些啞口無言。
左禦史直接開口:“陛下,現在一目了然,隻需將林塵喊來,直接對峙,問他向肅親王買山一事是否屬實即可,若是屬實,就應當罷黜他的官職。”
“好了。”
任天鼎身子微微前傾:“諸位愛卿,你們的意思朕明白,但朕想問問,這個善人榜,是誰弄出來的?”
趙德林道:“陛下,這善人榜,自然是林塵弄出來的,可是陛下,就算善人榜是他弄出來的,但他挪動善款,這個事在法理上就過不去,朝廷法度,教化萬民,他不遵守朝廷法度,那還如何教化萬民?”
任天鼎沉思了一會:“趙相啊,朕明白,朕會讓林塵過來說清楚,他不給出一個解釋,朕自然會罷黜他。”
“陛下聖明。”
“你們都先退下吧。”
那些臣子告退,等他們走了後,任天鼎揉著眉頭:“呂進,去弄一杯蜜水來。”
呂進連忙讓太監去禦膳房,而太子在一旁有些著急:“父皇,真不能聽他們的。”
“朕明白,但他們都抬出朝廷法度了,朕也搪塞不過去,還有這個林塵,真是越來越不讓朕省心了,做什麼事之前,好歹也跟朕商量一下,去找肅親王買山就算了,竟然還讓契約流出來?”
任天鼎有些頭疼:“太子,你去走一趟,問下那個敗家子這麼做是為什麼,解釋編得合理一些。”
“是。”
太子出了太極殿,隨後離開皇宮,帶著人騎著馬直奔英國公府。
等來到府邸,那些仆人都是行禮,隨後在仆人的帶領下,太子來到後院。
隻見後院這裡,院子中間,一些仆人正在忙活,有的仆人麵前有著一座黃泥巴小山,另外一些仆人麵前有著一座煤山,似乎是正在篩選搗碎。
而林塵,就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在作畫,旁邊還站著兩個工匠。
“林師。”
太子行禮。
林塵頭都沒抬一下:“陛下讓你來的,想問問我為什麼買山?”
“林師聰明。”
“什麼聰明不聰明的,昨天肅親王讓我這麼寫,我就知道他的打算了,不要急,讓箭矢再飛一會,等過些日子,你們就知道了。”
太子湊了過去:“林師,你在畫什麼?”
“這個呢,叫做煤爐,這個呢,叫做手工蜂窩煤球機。”
林塵一邊說著,差不多也算是畫好了,隨後將兩張圖紙交給那兩個工匠。
其中一個工匠,叫做宮典,乃是之前工匠宮成的弟弟,之前宮成在林塵大鬨軍器監的時候,直接跟林塵去了玻璃坊,後麵回軍器監當上了暫代監正,現在他弟弟又做了工匠,林塵自然也會重用。
“宮典,這兩個圖紙,照著上麵做,裡麵的數據我都標注出來了,也有多個麵,能看得清楚,我就一個要求,要快,最遲明天就要送過來,我這裡這些東西都堆成山了,你不送過來,我沒法進行下一步。”
“公子放心,這兩樣東西,很簡單。”
宮典當即道。
林塵點頭:“去吧。”
宮典和另外一個工匠去了,林塵這才讓仆人拿椅子招呼太子坐下。
太子看著院子之中的那些東西有些不理解:“林師,這是在做什麼?”
林塵笑道:“我正在將煤礦變廢為寶,如果能成功,那景山就值錢了。”
太子點頭:“我就知道林師不會做無用之事。”
隨著太子從府邸出來,林府對麵一個探子,悄然回去,七拐八繞之後,回到了白蓮教的分舵。
聖女宋冰瑩坐在這裡,開口問道:“如何?”
“宮內來人進去了,又走了,不過我們沒法進去,見不到林塵,也不知這個消息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