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衙役來到村中,當即道“大人有令,讓你們都去縣衙門口,昨天搶的錢,都要還給你們。”
沒有人動。
一個婦女陰陽怪氣道“官家,還要那什麼勞什子錢,就當我們交了稅就是。”
“是啊,上個月我們交了稅,先前說是要退,我們去領了,結果當天麻匪就找上門來了,你讓我們如何是好?這錢領不得啊。”
“再來一遍,我家裡就隻剩下四麵牆壁了,大人,真不能再來一次了,饒了我們吧。”
這些村民長籲短歎,一臉愁容。
這該殺千刀的縣令大人,為什麼總是要盯著他們窮人不放呢,他們窮人又還有多少油水可榨呢?
那衙役當即道“你們誤會了,這一次是真的。”
“誤會?那之前也是誤會?之前也是你來告訴我們可以退錢,可結果呢?當天晚上那些來的麻匪,竟然知道我們的名字,搶的都是白天去領了錢的,大人,我們真沒什麼錢,我們都是種田的,真沒有了。”
“是啊,放過我們吧,朝廷的那些話,和我們沒關係,我們就是種田的。”
一些漢子沉默不語。
衙役沒法子,隻能道“是朝廷來的大官,讓我來說的,昨日那些麻匪,的確是王縣令讓我等假扮,我們也沒辦法,可這一次不一樣,朝廷來的這位大官,直接將黃縣令已經抓了,他來督辦,並且還說,今日就要將黃縣令給斬了。”
此言一出,讓凹口村的百姓,全部愣住。
“啥,我沒聽錯吧?”
“王大人要被斬了?是砍頭嗎?”
“這,真的嗎?”
村民們都是感到不可思議,王大人當縣令已經有幾年了,竟然說被砍頭就被砍頭?
衙役道“我還敢撒謊?你們是不知道,那位京師來的大人有多凶,他說這一次火耗歸公是國策,任何人敢不遵守,都是這個下場,要直接殺人的,你們還是快去吧。”
此言一出,那些百姓眼睛不由亮了起來。
“那這麼說,好像是真能退錢。”
“是啊,難道朝廷這一次要來真的嗎?”
“去不去?”
“去!衝著砍頭都得去!”
“沒錯,這個貪官,一年到頭恨不得找我們收八次稅,必須要去!”
凹口村的百姓沸騰了,他們都是群情激憤,再加上甕縣其實這些年,也沒有什麼砍頭的情況,這種熱鬨,還是要湊的。
於是,凹口村幾乎所有百姓,都是跟著這衙役,直奔甕縣。
其餘衙役的經曆,也是大同小異。
本來一開始都是不再相信衙役,可當衙役說出是京師來的官來督辦,甚至要斬了王縣令的時候,這些村落的百姓,頓時就是全變了!
“真的嗎?”
“那個貪官真要被殺了?”
就這兩個勁爆的消息,直接將甕縣村落的百姓,全部吸引了過來。
至於甕縣城內的百姓,更不用多說,早早就聚集在了縣衙門口。
此刻,縣衙門口,一個簡單的木台已經搭建了起來,王有財已經是被安排上了枷鎖,隻能跪在台上,身上的官袍早就被扒了,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威風。
而且這枷鎖足足幾十斤重,手又被銬在前麵,讓他非常難受。
風吹淩亂了他的發型,這一刻的王有財,眼中終於有了恐懼。
他竟然要來真的??
我可是縣令啊!
前麵不遠處聚集了不少百姓,而且越來越多的百姓,都是聚集了過來。
徐世景負著雙手在等。
沒有多久,那些衙役過來報告,說是幾個村落的百姓都到了。
“好。”
徐世景這才從縣衙裡走了出來,隻見前麵的確是人山人海。
徐世景走到了安排好的桌子邊上,這才淡淡開口“本官,乃是朝廷冊封的督察巡員,專門負責推動朝廷下發的新政,火耗歸公!”
“新政規定,從今年開始,任何地方官府,不得再以各種理由借口,征收火耗稅收,今年征收的火耗稅,全部退還給百姓。我問你,王大人,此前的聖旨,你可收到?”
戴著枷鎖的王有財,隻能有氣無力“收,收到了。”
“你已經收到了聖旨,那新政內容你自然知曉,更何況,本官親自到來,檢查情況,勒令你退還所收稅收,可你怎麼做的?你在本官走後,讓人假扮麻匪,將那些錢全都搶了回來,想要嫁禍給麻匪?王有財,你認罪否!”
徐世景厲喝道!
聽著徐世景的話,周圍的百姓,這才恍然大悟。
“我就說那些麻匪不對勁,沒想到真的是假扮的。”
“剛發了錢,又搶回去,那不如不退?”
“是啊,我就說怎麼還有這種天大的好事,原來朝廷是想著我們的,結果都被這些狗官給貪了!”
“狗官!”
有百姓直接撿起地上的石頭,朝著王有財扔過去。
有人帶頭,很快就有人學樣,一時之間,無數人將手中的石頭砸了出去。
石頭如雨點一般落下,打在王有財身上,打得他頭破血流,隻能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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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太痛了。
徐世景淡淡道“好了,諸位百姓,王有財這狗官,該不該殺?”
“該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