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
“小魚……”
“小魚……”
一片虛無之中,此時耳畔傳來嘈雜的聲音,甚至還帶著一絲絲蜂鳴,那混沌的意識似乎被漸漸喚醒。
再一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純白的天花板,以及鼻尖傳來的消毒水氣味。
“……”病床上的短發少女緩緩抬起手,病態白皙的手臂就像是樹枝一般,沒有一絲絲活力。
此時安詩魚毫無神采的眼眸之中,似乎逐漸來了些許光亮,她動了動乾裂的嘴唇,
“水……”
“來了。”病床旁的另外一隻少女拿出奶瓶。
簡單的潤了潤幾近乾涸的喉嚨之後,此時安詩魚才緩緩回過神來——伴隨著升起的機械靠背,她再一次見到了這個世界的光亮。
那一抹晨白,似乎代表著新生與希望,與昏昏沉沉的病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安詩魚:“……”
再一轉頭,是一個與自己樣貌相差無幾的少女,以及一個眼眶發紅的老人。
他伸出滿是褶皺的雙手,似乎想要擁抱自己,卻又像是在嗬護一個即將破裂的泡泡,隻能這樣舉著手不敢靠近。
沉默了幾秒後,她才輕聲開口,“我這一次昏迷了幾天?”
“一個多月了哦。”身旁的少女回答。
“一個多月……這麼久了,明明對我來說好像才一瞬間而已。”安詩魚喃喃說著,但身體的虛弱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著自己並不是假話。
“小魚,你沒事吧?”安詩一郎在旁邊顫抖著聲音詢問,昨晚上聽到自家孫女心跳停止過後,他差點也暈過去,但還是第一時間來到了醫院查看情況。
老頭子憔悴的模樣,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幾歲。
不過好在安詩魚被搶救了回來,甚至還蘇醒了!
“總感覺做了個很惡心的夢。”安詩魚蒼白的小臉露出豆豆眼,不由的抱住自己的手臂,
“夢到一個油膩男抱著我說一些很惡心的土味情話,我真的想踢飛他的腦袋……”
一旁的某隻少女默默移開視線,“嗦?”
就在這個時候,有個身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進來,手裡還拿著安詩魚的各項報告,
“安詩先生……”
說著,他頓了頓,從安詩魚的身上收回視線繼續跟安詩一郎說,“方便出來談一下嗎?”
“嗯。”安詩一郎剛想站起身,此時躺在病床上的安詩魚緩緩開口,
“就在這裡說吧,我的身體我很清楚。”
白大褂男人露出為難的臉色,但安詩一郎也清楚自家孫女的性子,他歎了口氣後朝著男人點頭,示意他就在這裡說。
“安詩小姐的指標還是非常糟糕,甚至已經……”
安詩魚卻顯得非常平靜,“說吧。”
“大概隻有一個星期左右的時間了。”白大褂男人小聲說。
“你說什麼?!”安詩一郎頓時站起身,瘦小的他一把就抓住男人的衣服,厲聲質問,“我孫女不是已經醒來了嗎?!你這狗屁報告從哪裡來的?!”
“……”
“你給我重新檢查清楚!!!!”
“……”
“安詩先生,我、我也隻是……”
“……”
“你放屁!!!!”
“爺爺。”安詩魚虛弱的一句聲音,頓時讓老人的情緒冷靜下來,對於所謂的一個星期,此時少女卻顯得沒有什麼波動,隻是說,
“行了,我知道。”
“小魚他們嚇你的,沒事,爺爺讓他們加班加點,一定能把藥研製出來……”安詩一郎的聲音越發崩潰,
“爺爺可隻有你們了啊……”
安詩魚:“……”
她和一旁的另外一隻少女對視了一眼。
伸出手,安詩魚乾瘦的手指放在了老人的頭上,聲音也輕輕的,“爺爺,我想去學校。”
“……”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