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距離紀君鴻進皇宮已經有小半個時辰,皇宮裡安靜無聲,大門緊閉。
“奇怪,裡麵怎麼啥都看不見啊,也不知大公子怎麼了?”
有個壯漢趴在朱紅色大門口,撅著腚兒,核桃大的眼睛直從門縫往裡麵瞅,還不停扭著身子。
在他下麵,還有兩三個漢子同樣在撅著腚兒,還有貼著耳朵往裡麵聽的。
“彆說看不見,連聲音都聽不見,一點聲音都沒有。”
有人殺得正激烈,便喊道“你們彆瞅了,趕緊過來幫忙,又有活死人過來了!”
“好嘞!”
“我的刀呢?”
自從紀君鴻進入皇宮後,來襲擊的活死人就沒斷過,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若是人數不多還好,這些活死人都是京城的百姓,也不是妖兵,也就是會又撓又咬還小拳拳而已。
尋常江湖人遇到,也能單挑好幾個,隻是架不住人多啊。
如果三個拿不下一個江湖人,那就三十個,三百個!三千個!
現在的活死人大軍就是在徹底貫徹這個作戰方針,也不指望他們有多大殺傷力,光是靠人堆,就能把這些江湖人累死。
幸好在薪火之光舉起後,同樣有源源不斷的江湖人從京城各處往這裡趕。
趕過來的江湖中人都不用其他人解釋,光是血脈裡的那股衝動,就會讓他們本能的想要守護被眾人簇擁著的薪火之光。
也就是有著這些趕來的江湖人,守護在這裡的眾人才能和看不到儘頭活死人大軍勉強維持平衡。
他們殺了一批又一批,堆積在四周的屍體都快累積得超過一人多高,還是看不見活死人的儘頭。
有個手持大砍刀,最喜砍人腦袋的江湖漢子把刀都砍卷了,到最後累倒下被人救回來時,他雙目無聲,嘴裡吐著白沫兒,一直不停念叨著
“我以後再也不砍腦袋了。”
到後來因為屍體堆積得太多,難以防禦,文先生不得不出手。
隻見他蹲在地上,用活死人的血液畫了一連串玄奧的符文,最後衣袖瀟瀟灑灑一揮,頓時狂風大作,風從人類這邊呼呼刮了過去,就跟鬨了十八級台風一樣,輕易便將所有屍體都給卷跑,連帶著不少活死人都被卷走,給眾人不少休息的時間。
李止看了兩眼,忽然問道“文先生隻會呼風嗎?”
文先生一揮衣袖,滿臉都寫著驕傲“笑話!文某可是中原術士第一人,怎麼隻會呼風?”
原本和他差不多的術士本來就沒幾個,然後涼國國師被紀火秒了,大周國師祭天了,文先生突然發現,發現他莫名其妙就成了術士最頂尖的那一小撮人了。
放眼中原這地頭上,他說是第一術士也不是不可以。
得了如此榮譽,文先生心情很是複雜,說高興吧也是高興,畢竟到了他這境界,突然成了頭牌說不高興是騙人的。
可是吧,也有些古怪。畢竟他這個第一術士是比他強的都莫名其妙嗝屁了,才輪到他的。
李止看著文先生臭屁包包的模樣,欲言又止,止又欲言。
文先生沒好氣道“想說什麼就說唄,這磨磨蹭蹭的成何體統。”
李止這才幽幽道“我是覺得,若是先生喚出洪水從這兒衝過去的話,效果說不定會比狂風好些。尤其是現在還在下雨……”
文先生微微張嘴,旋即哈哈大笑起來“不錯!確是如此!是老夫失誤了。”
李止一愣,問道“先生不生氣?”
文先生坦蕩笑道“我為何要生氣?對便是對,錯便是錯。天天想那些虛頭巴腦的,又怎能明白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