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且把時間線拉回到正常的時間線中,書接第一百四十九章,且說吃過早飯,高滔滔就提出要回大宋去了。
高滔滔之所以提出要回去,並非是因為老張家招待不周,主要是因為老張家招待得太周到了,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高滔滔自幼生長在宮裡,極小的時候就要學會看人的眉眼高低,便宜行事,所以愛多思多想。況且她又處在青春期,這個年齡的孩子本就心思敏感,臉皮薄,十分愛麵子,生怕做出什麼讓人詬病的事情,讓人打臉。
既然她不像福康公主,可以打著擔心母妹的幌子,名正言順地留下來,那就主動告辭,不要過多叨擾。
她心中還是非常感激的,覺得神仙一家已經對自己仁至義儘了,又給買好吃的,又給買好玩兒的,還給買了個好貴的手機,讓她用來操控行李箱,她要是沒點兒自覺,死皮賴臉待這裡,不是討人嫌呢嗎?還非讓人掃地出門嗎?
張悅笙倒是沒想那麼多,以為她是怕曹皇後擔心,加之得回大宋那邊上學,所以才要回去。
倒是老張察覺了她敏感地心思,帶著小公主玩兒的時候,若有意若無意地用打趣地口吻說“小老虎,姥爺教你一條非常有用的處世之道,你要記住哦。”
“係神馬鴨,腦耶?”小公主可捧姥爺的場了呢。
“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記住了嗎?”
小公主摸了摸自己的小胖臉兒,天真地問老張“腦耶,你看窩碾皮厚不厚哇?小腦斧不想挨餓。”
老張笑著摸了摸她光滑的小臉兒,逗她說“厚,都快成小二皮臉了。”
小公主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小二皮臉,但是聰慧的她也從老張戲謔的眼神中知道這不是啥好話,她扭過小胖身子,抱起兩個小胖胳膊,氣鼓鼓地說“腦耶壞壞,不擬腦耶啦。”
祖孫之間親密的互動,不光看得高滔滔一陣眼熱,就是福康公主也十分羨慕。
高滔滔在宮中雖然有曹皇後的疼寵,但是到底不是自己家,不能撒嬌任性;況且曹皇後久居高位,日常也是正容亢色的儀態,看著十分不好親近。高滔滔在她麵前也不敢放肆。
福康公主雖然有親娘嗬護,但以前苗昭容是個腦子不清楚的,隻是把她當成一個爭寵的籌碼,總是怒其不爭,不能給自己帶來更多的利益,所以能給她的溫情也有限。
吃過飯後,張悅笙就把高滔滔送回到大宋去了。
這天,小公主沒有去大宋玩耍,而是留到了現代。她還對紅皮小耗子似的趙三吉小朋友新鮮勁兒沒過呢。她踮著小jiojio,把整個小胖臉懟在了保溫箱的玻璃窗上,認真地看著趙三吉小朋友打哈欠,吧唧嘴兒,覺得好玩兒的很,一個人在那兒傻乎乎地樂。
福康公主則在樓上切水果切上癮了,早就把新妹妹拋之腦後了。
晚上老張媳婦兒做了四個菜,一個荔枝咕咾肉,一個土豆燉豆角,一個西葫蘆炒雞蛋,一個清蒸龍利魚,還做了一個頭發菜粉絲湯。
小家夥兒吃得肚子滾圓,攤在椅子上,學著老張素日裡的模樣,拍了拍自己的小肚皮說“七噠係都(溝)滿壕平。”怕她存食,一家人決定去大宋那邊的夜市逛逛,消化消化。
剛穿越到大宋,這個時候對於大宋的風土民情正是新鮮著呢。
按照規矩,本來正月十九燈市就該收了,但因為九公主趙三吉小朋友的出生,宋仁宗為了給病弱的她祈福,普天同慶,故而又延遲了十天,街上仍舊是燈火輝煌。
老張和老張媳婦兒一人牽著小公主一隻軟綿綿、肉乎乎的小手手走在前麵,張悅笙則一邊挽著高滔滔,一邊挎著福康公主走在後麵,被打扮成百姓混入人群中的宿衛禁軍和皇城司環顧其中。
高滔滔一聽說老張他們過來玩耍,立刻趕過來儘地主之誼。
大宋的娛樂生活還是很豐富的。根據《東京夢華錄》記錄,街上可以觀看到的娛樂節目有擊丸、蹴鞠、踏索(類似於現代的走鋼絲)、上竿、趙野人倒吃冷淘(類似於小品《吃麵條》)、張九哥吞鐵劍、李外寧藥法傀儡(木偶戲)、小健兒吐五色水、旋燒泥丸子(一種戲法,類似於現代的“三仙歸洞”)、大特落(這個作者也不知道是啥)、雜劇、溫大頭(不知道是啥)、小曹嵇琴(嵇琴是二胡類樂器的雛形)、黨千管簫、孫四燒煉藥方、王十二作劇術(一種雜技)、鄒遇、田地廣雜辦(有點像單口相聲)、蘇十、孟宣築球(也是蹴鞠技術)、尹常賣五代史(以五代史為內容的說書)、劉百禽蟲蟻、楊文秀鼓笛,馬戲表演如猴呈百戲、魚躍刀門、使喚蜂蝶(不是香妃必備技能哦)、追呼螻蟻。賣藥賣卦,沙書地迷。奇巧百端,日新耳目。
所以街上是賣吃的、賣玩的、賣卦的、賣藥的、賣藝的……應有儘有,各擅勝場,讓人應接不暇。
怪不得把國泰民安和歌舞升平等同起來,一路上,老張一行人看到了不少當街賣唱賣跳的藝人,有彈琴的,有吹簫的,有唱歌的,有唱戲的,有跳民間舞“散樂”的,有跳舞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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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到精彩處,看客們紛紛打賞,隻聽見銅板打在銅盤上發出一陣如急雨般密集的丁零當啷。
小公主看到了,非常自信地歪歪腦袋說“腦耶,小腦斧也廢,也能賺小錢錢。”
自打小公主懂事,就一直生活在現代,所以她的心中沒有人分三六九等的想法,不知當街賣藝算是下九流的行為。畢竟在當代,這類藝人的身份已經被拔到民間藝術家的高度。
所以小公主看到有賣藝賺錢的,她覺得她也行,畢竟她也是能歌“善舞”的,會唱嘚兒,會唱戲,還會跳街舞。為啥善舞加引號,懂得都懂,隻有小老虎自己以為腆肚子,擦地板就是在跳街舞。
老張等人也來了興致,誰年少時未曾有過仗劍江湖、浪跡天涯的夢想呢?
高滔滔委婉地提醒,賣唱是不入流的行徑。老張表示無所謂。任何行為都是有雙標的。窮人賣唱,那叫卑賤;富人賣唱,隻能算是癖好。
因為這天老張等人沒有準備,所以他們決定次日再來。提前讓皇城司給她們占個地方。
第二日晚上吃過晚飯,老張一家都打扮成俠客的模樣,吉他手張悅笙著張揚的紅衣,鼓手老張著內斂的青衫(是那種簡單的非洲鼓,彆的鼓老張也敲不明白),鍵盤手老張媳婦兒穿月白袍(帶的是電子琴),主唱小公主則穿淡粉色衣服,一家人以樂隊的形式出現在大宋街頭。
因為老張等人“另類”的裝備,很快,他們周圍就聚集了一大波的觀眾。小公主的賣唱首秀,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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