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針灸館照常營業。
讓林決明意外的是,早上開門後,他出去掛牌子,碰到的第一個上門的客人,是一個四十多歲的清瘦女性。
以前沒見過。
她穿著白色的外套,藍色的短袖和黑色的褲子,臉上戴著藍色的外科口罩。
林決明一眼就認出,這個女性是自己的同胞,從走路姿勢,妝容風格可以區分出來。
“聽說,你這裡……可以針灸治療牙痛?我一個朋友拍了照片發給我。你也是國人吧?”
她用中文說道,嘴巴裡好像含著一個核桃,說話口齒不清。
對方也看出了林決明是國人。
“是的,我就是這裡的針灸師,我姓林。治療牙痛的話,我們每天有三個免費名額。”
林決明暗想,就算是免費的,你也不用一大早就等著開門吧,這是在門外等多久了?
這個女人讓他聯想起國內一大早在超市門口排隊搶購低價蛋的那些老太太和老頭子。
“請隨我來!”
林決明引領對方進入大堂。
“這位女士,怎麼稱呼?”
“祝丹敏。”
“請來這邊坐下,讓我檢查一下牙齒。”
林決明去拿來一個小型手電筒。
其實拿手機開閃光燈也可以,不過用手電筒顯得更專業一點。
祝丹敏坐下來,摘下口罩,等林決明走到身前後,她一臉痛苦地張開嘴巴。
她這牙痛很嚴重,左邊臉都腫起來了。
林決明一看她口腔裡邊,立即皺起眉頭。
這……可不是一般的牙痛啊!
左下方兩顆大牙都拔了,牙齦露出兩個還沒長好的洞,而且牙齦是紫紅色的,正在緩緩滲血。
“祝女士,你這個情況好嚴重,之前去哪裡看過嗎?”林決明問道。
“去東京齒科看過,在它們的附屬門診看的,他們用了消炎藥、止痛藥、止血藥,可是都沒效果,後來隻好把兩顆……大牙給拔了,可還是疼。他們告訴我,這是病原性骨髓炎,是牙槽骨的骨髓發炎了,牙科也沒什麼好辦法。”
東京齒科大學是日本最權威的牙科大學,他們的牙科門診也是最專業的。
林決明初到日本的時候,因為開會的地方在千田代區,在還去東京齒科去參觀過。東京齒科大學也在千田代區。
他雖然對牙科並不熟悉,但一眼也看得出來,這病有多凶險。
如果控製不住的話,牙槽骨和牙齦會不斷擴大感染麵積,最後是滿口的牙齒都會掉光光。
這都屬於牙科的絕症了!
“祝女士,你來日本多久了?”
“十幾年了。”
“定居還是?”
“打工。我兩個孩子在國內,一個讀高中,一個讀大學。”
“你住在這附近?”
“對的。”祝丹敏焦急地問,“我現在很難受,能不能先幫我止痛?”
“哦,可以。”
林決明於是給祝丹敏臉上和手上紮了幾針,但是這隻能暫時緩解疼痛,等回去很快又恢複了。
林決明給祝丹敏號脈。
“林先生,你也會號脈?”
祝丹敏感到很吃驚,她以前去彆的針灸館治過,而其他針灸師是不會號脈的。
“還好,略知一二。”林決明忽然問道“祝女士,你是不是有便秘?”
“啊,對……那個,林先生你、你怎麼知道?”
“是不是勞累後,牙痛發作比較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