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謝寶珠便看到遠處站立的崔平清。
“崔姐姐安好。”
崔平清微微一笑道“謝妹妹可願陪我走走?”說罷,率先走了出去,留著謝寶珠匆匆跟了上去。
“謝妹妹是京城來的?”
謝寶珠點點頭。
“我倒是不知道京城的風土人情。”
“崔姐姐有所不知,京城貴女們大都恪守禮儀,一舉一動之間,莫說正經的姑娘,便是跟隨的奴婢也不能錯了。我也是來了這並州,才感覺舒心輕鬆許多了。”
“原是如此,天子腳下,禮儀自然不能差了,隻是我和夫君從小一同長大,未曾離開過並州,倒是生出向往之情。”
謝寶珠瞪大眼睛,忙道“崔姐姐快彆說這話,說論從前,恐怕惹夫人不快。”
如今主君的正妻是趙臻姝,什麼從小的情誼,也不怕被人聽了去。
崔平清站定,看著花園的菊花不免傷感。
“謝妹妹你有所不知,我和夫君是自小的情誼,那年我們都還年幼,隔牆相望,主君撿起我失落的錦帕,後來我贈鞋以示感謝。”
謝寶珠聽了這話,有些瞠目結舌。這種事怎麼也拿出來說道?京城裡誰家的小姐敢這樣私相授受是要被剪了頭發,送去廟裡做姑子的。
“妹妹可知這是何等交情?”崔平清臉上露出幾分小得意。
謝寶珠麵露不解,道“崔姐姐,妹妹懂的。”
“那想來妹妹也知道我和夫君的情誼了。”
“這才子佳人的故事自古就有,開局自然是書香門第,父親不是尚書就是宰相,生個女兒自然是愛如珍寶。這小姐同樣爭氣,通文知禮,無所不曉,活脫脫一個絕代佳人。可若見個清俊男子,也不管是親是友是敵,便想起終身大事來了,於是父母也忘了,書禮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又哪是世家小姐了?”
謝寶珠頓了頓又道“崔姐姐,好在你當初所贈鞋之人正是主君,否則嫁給他人又如何自處?況且,私相授受這等做派莫說我了,就是滿京城的貴女都引以為戒,實在讓人恥笑。”
崔平清臉色煞白煞白的,頓時說不出話來,過了半晌,道“年少之時,隻是兄妹之間的情誼罷了,謝妹妹怎麼扯到這上麵來了?我倒是覺得這般情誼實在是難能可貴。”
謝寶珠忍住不悅,繼續說道“自古以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即便要和所愛之人在一起,也應該請了媒人上門說禮才是。”
聘為妻,奔為妾。
謝寶珠眼中帶著幾分不解和無奈,她雖是妾,可也沒想過私下和人這般接觸,這也就罷了,還大大咧咧的說了起來。
崔平清聽聞,更是搖搖欲墜,她堅持道“不,夫君對我是不同的,否則又何必娶我。”
謝寶珠一臉的茫然,真覺著這位崔姨娘腦子不好使,哪裡娶了?不過是一頂小轎子抬進來的。
“崔姐姐,雖說主君和你的情誼非比尋常,隻是姐姐還是慎言吧,夫君二字隻有夫人才能說,我院裡還有事,便先走了。”
崔平清臉色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