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提及皇後病重,因此太子歸京立刻提上了日程。聖旨到達第二日晉王府做宴,太子夫婦坐主位,天使、晉王、魏國公、晉王世子、並州刺史、並州知州、並州總兵……並州官員無論大小,有資格入場都來餞行。
第三日太子和太子妃的儀仗從晉王府緩緩而出,同行的馬車載有太子、太子妃、太子妾室、天使,帶有太子行李,太子妃嫁妝行李,妾室行李等,另外有晉王府親兵三百人護送回京。
車隊走了十三天,跨越四百多裡,一行人才來到了京城,不過李景璉並未著急入京,而是在驛站休整。
同時,禁軍首領陳章河奉旨迎接太子,宮裡的太監送來了太子朝服,太子妃朝服。第二天,京城南門大開,禁軍早早做好準備,王公群臣左右相迎。
馬車緩緩駛出驛站,後麵跟著太子儀仗和太子妃儀仗。
起初,李景璉似乎還能聽到遠處若有若無的馬蹄聲、笑聲、甚至是談話聲,可隨著越來越靠近永定門,聲音就越來越淡,最後隻有車軲轆轉動的聲音,就連隨行內侍的腳步聲都聽不到了。
而今天,趙臻姝和李景璉共乘一輛馬車,準備入宮拜謁帝後。
“殿下。”
趙臻姝輕輕地說道,手指握住李景璉的手指,同時惶恐道“妾身有些害怕。”
李景璉微微發抖的手指被攥住,一股溫熱的感覺頓時讓他心安不少,他想還好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有妻子。
“姝兒莫怕,萬事有孤在。”
李景璉的聲音略顯顫抖,透露出一絲絲緊張,但這一絲緊張很快就淡漠下去。
“以後的路,需要咱們夫妻一起走下去了。”
“妾願意追隨殿下。”
二人握著雙手,似乎有了無窮的力量。不多時,陳章河隔著馬車低聲道“太子殿下,距離永定門五十步了。”
與此同時,諸王公大臣跪地迎道“臣等拜見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太子萬福,娘娘金安。”
馬車內,李景璉拉起趙臻姝的手道“太子妃娘娘,應該跟著孤去麵見大臣了。”
二人相視一笑,種種擔憂儘數化去。
隨侍的內侍掀起馬車簾,李景璉率先而出,但並未著急走下馬車,而是扶著趙臻姝的胳膊,等到趙臻姝也出來了,二人先後踩著宮人的脊背下了馬車。
那小內侍年紀看著還不大,等趙臻姝下去之後,終是忍不住輕輕“嘶”了一聲,頓時嚇得魂不附體,頭貼在地麵上,汗水浸濕了脊背。
李景璉輕輕皺眉,未曾理會。
“諸公免禮。”
諸位大臣道“多謝殿下。”
李景璉又說道“爾等都是父皇的肱骨之臣,是大明的功臣,這一切孤都看在眼裡。孤幼年體弱,父皇母後擔憂孤不能承受天威,故而送孤去往七皇叔封地內養著。至今孤和太子妃趙氏已在晉地完婚兩月有餘,既至成年,理應回到京師,孝敬父皇母後,已全天人之福。本不應如此興師動眾,奈何諸公對孤滾滾之情,孤不勝感激。”
這時候有一大臣主動站出來道“太子殿下客氣了,吾等朝臣本就應敬殿下,殿下乃是君,我等又有何理由不來請見太子呢?”
一旁的小黃門在李景璉身後小聲道“殿下,這位是大理寺少卿楊誌。”
李景璉頓時明了,這是太子妃娘家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