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屋子裡麵如同死寂。
朱才人抬起頭,對上李景璉的目光,堅定而響亮道“陛下,臣妾要告發餘選侍私通,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李景璉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手握拳,嗬斥道“胡說!”
“皇嗣大事,臣妾豈敢妄言?”朱才人繼續說道“臣妾記著餘選侍是去年十月初懷的龍胎,至今已經八個月,可其肚子已經比尋常八月的婦人大了許多。臣妾起初以為餘選侍進補過多才導致胎兒過大,可臣妾私下問過伺候餘選侍的春兒,餘選侍平日所食極少,甚至常常餓著自己,實在可疑。”
熹貴人看了一眼謝禦女,開口道“陛下,謝禦女初入宮闈,和餘選侍無仇無怨,她怎麼可能冒著謀害皇嗣的罪名來陷害餘選侍呢?”
李景璉瞟了一眼熹貴人,沒有說話。
謝禦女茫然之間,似乎找到了一條光明之路,“是啊,陛下,臣妾初入宮闈,和餘選侍無仇無怨,實在沒有理由去陷害餘選侍。”
趙臻姝見狀,扭頭道“陛下,何不喚出春兒來,仔細詢問一二。”
李景璉陰沉著臉,當著太後皇後的麵被指控妃嬪出軌,麵子裡子都丟了。
“傳。”
李成化見狀點了點頭,示意宮女去喚出春兒。
太後則如老神坐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不,應該說太後看的津津有味,畢竟先帝一朝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後妃在她手底下,那叫一個乖順。
撲通一聲,春兒跪在了地上。
“你說,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
春兒不敢隱瞞,把自己知道的細細說來,“奴婢當時隻能看到主子的背影,說話也聽不清,隻是突然之間主子就倒在地上了。”
這話說地極為模糊,可越是這樣,反而倒是越引人遐想。
“延禧宮裡的其他宮女呢?都死了嗎?”
春兒聽著李景璉暴怒的聲音,頭也不敢抬,隻是跪在地上說“啟稟陛下,其他宮女們都在忙彆的事情。”
真是湊巧。
朱才人繼續道“陛下,依臣妾所見,餘選侍極有可能和彆人珠胎暗結,今日舉動,不過是給自己提前生產找出一個合適的借口罷了,請陛下明察。”
“你可知,她與何人私通?”
朱才人心裡頓時一喜,陛下所言便是信了幾分。
信多少不重要,重要的是信了,陛下一旦開始懷疑,那後麵就好辦了。即便餘晚華真的清白,她也能炮製事情,讓餘晚華再也沒有翻身之地。她就不信了,這樣餘晚華還能死裡逃生。
餘晚華在產房內艱難的產子,耳邊除了嬤嬤、醫女的聲音,便是產房之外的聲音了。
“陛下,臣妾冤枉啊!”
餘晚華淒厲地喊道“臣妾一心侍奉陛下,從無二心,求陛下明鑒。”
混合著產子的痛苦,餘選侍的求情之聲更加顯得如此動人心腸。
一個女人,正在鬼門關遊走,隻為了給他生孩子,他現在卻開始懷疑這個女人有沒有背叛他。
李景璉心裡微微一頓,說不出什麼滋味。
“皇帝不必著急,哀家急得還有滴血驗親方法,何不等餘選侍生下皇嗣,滴血驗親之後,再做定奪。”太後側目,歎了一口氣,說道“身為人母,哀家也是知道此時餘選侍的心情,想必皇後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