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景璉和趙臻姝剛要出慈寧宮,迎麵撞上了黃選侍。
“臣妾給陛下、娘娘請安。”
李景璉沒什麼好臉色,道“這麼晚不好好歇著,亂跑什麼?你眼裡還有沒有宮規?”
黃選侍跪下來,道“啟稟陛下,臣妾聽聞李公公問話,盤問有無發紅疹的妃嬪,臣妾鬥膽前來坤寧宮探望皇後娘娘。”沒想到皇帝也在罷了。
黃選侍又看向趙臻姝,道“見得皇後娘娘鳳體安康,臣妾就放心了。”
趙臻姝內心一暖,這姑娘倒是個真正關心她的,宮裡這麼大的陣仗嚇到小姑娘也是情理之中,因此再開口便帶著幾分寵溺“陛下,黃選侍也是一片好心,何必這麼苛責黃選侍呢。”
趙臻姝上前把黃選侍扶起,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如同春日的微風,細膩柔和,即便已經夜深,可黃選侍還是在宮燈下看的真切。
皇後娘娘在對她笑呢。
“你放心吧,宮裡沒什麼大事,現在也不早了,好好回去歇息吧。”
趙臻姝鬆開握著黃選侍的手,轉而看向李景璉,“陛下,咱們也快些過去吧。”
李景璉點了點頭,率先走了。
“臣妾恭送皇後娘娘。”黃選侍靜靜地看著帝後二人走遠,良久才回神,“走吧,我們也回去吧。”
慈寧宮此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太後中途醒過一次,隻是醒來又馬上暈了過去。
“啟稟陛下,太後娘娘是肝氣鬱結,心氣不順,才導致昏迷,微臣已經施診,想必很快就會醒來。”齊方跪在地上。
李景璉和趙臻姝坐在一旁。
“朕得知母後得了時疫,已經讓劉維火速入京,你就去並州接替他吧。”
齊方一愣,心裡微微鬆了一口氣,現在總比待在慈寧宮好,“微臣遵旨。”皇帝這意思就是要放他一馬了。
隻是齊方不知道,李景璉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過,齊方此人已經是必死無疑了。
時疫?
趙臻姝想到皇帝這是想要用時疫的借口來掩蓋真相。
不管如何,皇太後得了花柳病這件事本身就是禁忌。這紅疹子看起來倒也像時疫,後續處理起來也能打著時疫的借口。
“陛下,母後如今暈著,大皇子和二皇子還起著紅疹,不如先讓太醫們給孩子們看一看?”
李景璉隻信任劉維不假,可劉維現在在並州,八百裡加急都要走一天,總不能一直等著,兩孩子好歹是皇帝的孩子呢。
李景璉略顯猶豫,這事情自然是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可是皇子……
但是很快,李景璉就做出抉擇。
“不必了,若是時疫,還是越少人接觸越好。”李景璉臉色一沉,手指微微有些顫抖,他痛苦而又冷漠的想到他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可太後這件事舉足輕重,必須要控製知情人數——皇家的威嚴和神聖才是首要任務。
趙臻姝微微一頓,借著著燈火,她再次看到了李景璉堅挺的側臉,多種情緒的交織最終彙聚成一句話“把慈寧宮上下都封鎖,連同春熙殿,無詔不得入內。”
“奴婢遵旨。”
趙臻姝微不可聞地歎息,或許這就是皇帝。
李景璉的重情都建立在一個底線之上——皇家。一旦涉及皇家,那很多事情便可有可無。
太後幽幽轉醒,第一眼就看見李景璉。她瞬間閉上眼睛,皇帝皇後來了,就代表著已經知道了這件事。太後臉色煞白煞白的,她實在不知該如何麵對皇帝。
李景璉遲疑道“母後……”
太後……好心累,不想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