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璉想不通,為何一個女人會背叛他的夫君。
“自然是丞相夫人嘍。”李綰柔開懷道“臣妾知道陛下想不通,一個女人,出於什麼樣的原因才能夠讓她背叛她的夫君呢?”
是啊,為什麼呢?
當然是因為愛啊。
愛,能讓人變得占有、瘋狂、嫉妒、邪惡。
得不到就毀掉。
李景璉期待著李綰柔的答複,隻可惜,李綰柔沒有說出來。
李綰柔道“陛下,留給您的日子還長,您不妨慢慢思考。”李綰柔端起最後一杯酒道“這酒裡乾淨得很,陛下不願相信臣妾,臣妾亦不勉強。”
陛下最後竟然也不相信她,真是可笑。
李景璉看著李綰柔喝儘最後一滴酒,沒有阻止,他頭一次想若能和貴妃痛飲,該是什麼場景?
李綰柔喝完這杯酒,就感覺自己這一生終於要結束了,她終於可以去見娘親了,去抱抱娘親了。自從娘親去了,她已經是累極了。
和繼母鬥,和李自山鬥,和皇後鬥,和皇帝鬥。鬥來鬥去,她不過是踩著自己被利用的價值而已。
她後來就不在意了,彆人都利用她,那她又有什麼怕的?她把李府攪得一團糟,繼母看了揪心,李自山看了,反倒覺得她有潛力,就把她送進宮。
皇帝也利用她,那她就拿著權力禍害後宮,總之,誰也彆想好過。
“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朕的意思?”李景璉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李綰柔反問道“陛下覺著臣妾蠢嗎?”
不蠢。
貴妃真的不蠢。
“嘿嘿,陛下送來的那隻鳥臣妾已經為陛下調教好了,陛下拿著鸚鵡去和朝臣說吧,李相謀反,廢妃李氏通風報信的具體細節臣妾都交代給鸚鵡了,有那隻鸚鵡在,陛下的事情會更順利的。”
“總之,該說的,不該說的,臣妾都教著鸚鵡說了。還有照月,陛下饒她一命吧,她為了陛下,一直挑唆臣妾,如此忠心,不該殺的。”
李綰柔有些醉了,她身子開始微微地晃動,眼前也逐漸模糊起來。
含情欲說宮中事,鸚鵡前頭不敢言。
她豈能不知。
可是,可是,當她麵對滔天的帝王寵愛,怎麼能夠不淪陷呢?
她才十七歲啊,那時候皇帝捧著南洋的寶石和她說是專門為她尋來的,她不能佩戴皇後的東珠,卻有後宮之中獨一無二的南洋寶石。
誰能不心動?
她李綰柔最後還是心軟了。
李景璉微微有些出神,記憶裡麵的貴妃漸漸和眼前之人重合,變得熟悉又陌生。
他們曾經同床共枕,互訴情話,如今也走到了兵刃相見的地步。
於是,一個女人,一個處在愛情之中的女人,問出了一句自取其辱的話“陛下,你可曾對臣妾有半分心動?”
心動?
似乎有,又似乎沒有。
這些年,他在一旁冷眼看著貴妃如何戕害彆人,如何一步一步做大,最終又如何陷入深淵,這其中,若說愛恐怕沒有,但若說喜歡,可能有幾分吧。
但是祈求一個男人的愛本就不是一個現實的問題,更何況這個男人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