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宮外的事情,咱們權當不知道。”趙臻姝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坤寧宮裡麵燭火亮堂堂的,把她的眉目照的明豔,就是這樣一張大氣美麗的麵容,潛藏著無與倫比的沉靜的力量。
她的聲音平靜而有力,她道“母親的喪儀想必還未操辦,隻是趕上承稷出生,隻怕家裡亦不能大辦,不過該有的禮節依舊不能少。”
“錢嬤嬤,本宮不便出宮,便勞煩你出宮,送一送本宮的母親了。”
錢嬤嬤點點頭道“奴婢遵旨。”
“你若覺著時機合適,便告訴嫂嫂,並州的蓉郡主與我乃是舊識,至於其他不必著急,嫂嫂便知如何做了,若是不得空,便不必說了。”
趙臻姝鎮定道。
魏國公府給並州傳消息,遠比她從宮中傳消息容易得多。
有了這層提醒,加上魏國公府的打點和蓉郡主的才智,想必一時半會兒瞞住陛下不是問題。
錢嬤嬤點點頭道“奴婢會帶到話的。”
宮人出宮,尤其是代表著皇後臉麵,除去自身之外,還要配備有尚宮局專門的女史相隨,以顯示皇家尊貴,因此,這句話能不能傳出去,還真不一定。
“晴虹,本宮記著曾經救過一個小內侍,之前在陛下跟前當差,後來被貶到尚宮局,如今該是在陛下的暗廠做事,若其記得本宮的恩情,便求他相攔,若其忘了,便隻當沒這回事。”
“此外,還要看好陛下和慈寧宮的往來。”
趙臻姝吩咐完,才吐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是散了力氣,靠在軟墊上休息。
晴虹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會把話帶到的。隻是……”晴虹看著趙臻姝,猶豫著說道“娘娘,當初之事乃是形勢所迫,咱們何不坦言相對,陛下未嘗不能理解。”
趙臻姝苦笑道“本宮不知陛下和太後說了什麼,可也不難推斷。陛下若是覺著當初之事無礙,又怎麼會暗中調查本宮?若是真的能會原諒本宮,也早已和本宮開誠布公。既然沒有,那便是心有存疑,起了芥蒂,如此,便是本宮帶著誠意和陛下相談,結果也不儘如人意。”
“可娘娘,陛下如此看重您,六皇子剛出生便被封為太子,奴婢想著未嘗不是沒有機會。”晴虹忍不住道。
她實在不想看著娘娘和陛下離心,最後彼此過的都不痛快。
“看中可能是麻痹,就同李貴妃那般,寵到極致就離死亡不遠了。”趙臻姝眼中閃過幾分堅決,道“陛下看中的非是本宮,而是中宮這個位置,陛下看中的也不是本宮的六皇子,而是嫡出的身份。”
真正愛一個人,不會是這般表麵上寵,而背地裡算計。
晴虹怔怔地看著趙臻姝,此時她才重新認識了眼前之人,原來娘娘一直都不在意陛下。
反倒是錢嬤嬤一臉的讚歎,道“娘娘有先見之明乃是好事。多少女子為情所困,在一個男人身上不僅耗費自己的時間,就連命都願意搭上,奴婢瞧著實在愚蠢,人該是為自己活著的。”
錢嬤嬤一生不嫁,早對男人失去了希望,也看透了男人的三心二意。
她從前看著娘娘微微有些沉溺在陛下的寵愛之中時,便有些擔心,如今才發覺當初是想錯了,娘娘是清醒的。
“嬤嬤所言不錯,你當彆人是你的依靠,豈不知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變,該自己立起來的就要立起來,倘若真的時運不濟,本宮也不怪彆人。”
趙臻姝堅決至極。
“至於坤寧宮裡,一如往常便好,嬤嬤繼續給國公府裡傳信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