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殺手來報告阿蒙多,刺殺室韋首領與他長子的事情已經辦成。
加上阿蒙多剛從嘉柔身上下來,心情大好。當即提了一壺酒來飲。
嘉柔立即依偎在她肩頭,稱讚道“大王雷厲風行,得罪了您的人,連明天的太陽都看不到。正好讓彆人都瞧瞧,看誰還敢有逆反之言!”
阿蒙多浮現出得意的笑容,仰頭痛飲,而後說道“看我殺光他們,割下耳朵來下酒。”
“這是自然的,看來大王已經胸有成竹,早有打算了。”
阿蒙多斜眼看她,麵露不悅,似乎不喜歡她刺探軍情。嘉柔也看出他的不滿,立即解釋說“我沒有彆的意思,你也知道,如今的皇帝與我父王是敵對的,我自然盼著你殺光他們才好。我隻是想,既然李碩已經送到眼前了,擒賊先擒王,咱們或許換個思路,彆總盯著蕭淙之。若是能擒住李碩,豈不是更好?”
這話似提醒了阿蒙多,他轉過頭來盯著嘉柔,嘉柔看不出他喜怒,小心翼翼又進言說“我隻是覺得,蕭淙之如此可惡,竟然當著大王的麵對先可汗下毒手……大王不如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哈哈哈哈哈”阿蒙多突然大笑,“好啊,那你倒說說,本王該如何擒住中原皇帝?”
嘉柔想了想,有些為難“我畢竟不懂這些,但他既然來了,無非是想新帝登基,樹樹威風。既然這樣,那肯定要上戰場做做樣子的。大王不妨表麵上針對姓蕭的,實際上私底下派人盯住李碩,等找到時機擒住他,那還不是想怎樣就怎樣?”
阿蒙多凝神盯住她的臉,臉上浮現狡黠的笑。看的嘉柔全身發毛“怎……怎麼了嗎?”
“你說的很好。”
“能對大王有用就好。”
而在蒼州,薑洹早幾日就連夜策馬趕到蒼州。他一身短打,一匹馬,一把刀,進城後便去求見守城的顧庭芳。
顧庭芳派人去回話“大戰當前,沒工夫跟他扯閒篇。”
薑洹卻道“告訴顧將軍,薑某已不再是雲麾將軍,隻是一介武夫,來蒼州參軍,請顧將軍收留。”
這話傳到了張禮鋒耳朵裡——張禮鋒也順利回來,折損的人數,比第一批回來的隊伍更少。他依然選擇保著顧庭芳,與黃將軍一起追隨她來到了蒼州。
張禮鋒沒將這話告訴顧庭芳,便出麵收了薑洹入軍中。重新開始,從最低等的新兵開始,知道他是個人才,眼下人儘其用,便調到身邊做隨侍,還是如當年一樣。
薑洹因此每日都能見到顧庭芳,起初顧庭芳並不理會,次數多了,便將他喚來勸退,薑洹卻道“當初我錯失了機會,如今絕不退縮逃避。”
顧庭芳仍然拒他“薑洹,我真不明白,你何必苦苦糾纏,就算我從前與你有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未免太自信了點兒,彆說你看不上看的上如今的我,我未必能看上你!”
他卻痞氣一笑“你現在看不上我,日子久了,說不定又看上了呢?”
顧庭芳轉頭便要走,他拉住她“現在與其說這些,還是先考慮戰事吧。我這次來,還給你帶了件禮物,應該已經送到了。”
“什麼?”
“跟我來。”
夜幕下,萬凜手下的商隊押送著一架蒙著黑布的囚車,緩緩駛來。
顧庭芳見他故弄玄虛,不知道要乾什麼,催促道“這什麼東西?”
“等一會你就知道了。”說著走上前,親自揭開了黑布——那裡麵,竟然是被一群腐爛的頭顱包圍的,月姬!
三日後,外族聯軍正式進攻,阿蒙多最開始進攻的便是蒼州。戰事發生在寅時一刻,人睡得最熟的時候。
但顧庭芳早有準備,將之前俘獲的突厥三王子與一眾俘虜密密麻麻吊在城牆之上——他們想攻城,那就先殺自己人!
當夜領頭的就是新任的室韋首領,老首領或許還念及親情,他既然能配合阿蒙多殺掉父兄,誰還會在意這個三王子,更何況,這一戰他做前鋒,本就是他的投名狀,如何能退!
當即下令“格殺勿論!隻要攻破城門,就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