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穆輕側過身,攔在了元綺身前“太後娘娘此前賞賜還未謝過,我也一同去吧。”
那小太監麵露難色“國公爺,您也知道,太後年歲大了,每日見的人都有定數,您還是先忙您的,這份心意,奴才一定轉達。”
“沒關係,哥哥,你去忙吧,你是男子,出入內宮諸多不便。”
元穆投來擔憂目光,元綺回了一個肯定的眼神。他鬆了口“好吧,那就勞煩公公了。”
“郡主,這邊請吧。”
“公公稍等,元綺回宮初見太後,不願如此草率,還請公公隨我回芳曦閣,取些東西吧。”
那小太監想了想“也好,還是郡主周到。”
元綺回芳曦閣,讓荔雲取了厚禮,主仆二人才去了太後宮中赴約。
一路上那小太監恭恭敬敬,嘴卻很嚴,一句也沒露,隻說太後想見見元綺。隻不過不說也能知道,多半是為了架部司的事情,明麵上錢三京已經擋不住了,長孫家不方便公開找她麻煩,太後出馬,正合適。
如此想著,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待到了太後宮裡,小太監領她到偏殿,又等了一個時辰,外廳傳來說話的聲音,這才請了她過去。
“公公,今日有客?是否不便呀?”
“郡主莫擔心,太後既然請您過去,那定然是有深意的。”
她聽聞深意二字,卻有些不安,若是隻談架部司的事情,又何必叫上旁人?
待走進外廳,已然設了小宴,席上一男一女,女的元綺認得,是長孫馥。男子卻不曾見過。
“元綺拜見太後,太後萬福康泰。”
太後方才同長孫馥說話間還帶著笑,見她來了,正眼都不願意瞧,眼角瞥一眼,冷聲道“坐吧。”
元綺沒有坐,而是從身後荔雲手中接過了禮物獻上“太後慈恩,元綺有幸回京侍奉,銘感五內,不敢空手前來,特備薄禮,難表孝心,請太後不要嫌棄。”
太後仍沒有轉過頭來正眼瞧她,身旁的大太監從她手中接過了禮物,客氣了一句“郡主有心了。”
這才落座,席麵正對著那男子。
不知為何,那男子約莫不到三十,身形雖不高大,卻給人一股筋骨不凡模樣,眼神中,除了與太後與長孫馥一樣的輕蔑外,還帶著一絲男性的審視。
“見過郡主。”那男子拱手問了禮。
元綺瞧了太後一眼,沒有介紹的意思,她頷首回禮“元綺眼拙,閣下氣宇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長孫馥嘲諷一聲“果然是沒長眼的東西,竟連我哥哥都認不得。”
“原來是長孫公子,初次見麵,失禮了。”
“在下長孫一誠,郡主不必多禮,今日是家宴,自在些便可。”
她微笑著點頭。心中卻疑惑,長孫家的家宴,叫自己來做什麼?
大太監傳了點心糖水擺了一桌,太後又與長孫家的兄妹說了些家常話,元綺插不上嘴,隻要靜靜聽著。
說的是長孫一誠的夫人,多年無所出,自覺羞愧,求了休書回老家祠堂清修了。
元綺心思轉動,長孫一誠的夫人,從前到沒聽過,若是上京的王公貴族,自己定然會有印象,向來家世並不出挑,否則又怎會因此而準許和離?
太後對著長孫一誠苦口婆心道“你房裡小妾雖也生了幾個,但到底不是嫡出,家世也是些拿不出手的野路子,這樣的孩子,將來哪繼承的了你爺爺的衣缽?你太爺爺雖隻生了我和你爺爺兄妹二人,但都是嫡出,母家榮耀,這才有今日榮光。依我看,你修了她正是時候,那樣的家世,哪配得上如今的你,借此機會,讓你皇叔叔做主,給你尋一門配得起的人家才對。”
長孫馥雖然是太後的侄孫女,卻比親侄女更知道如何討她歡心,笑著附和“是呀,哥哥,那樣的家世,說出去,不僅丟咱們家的臉,還要連累皇奶奶的麵子。當初咱們一家在西南,沒辦法才應了這門親事,如今咱們回京,可不能讓他們再耽誤你了。”
長孫一誠卻露出為難神色“妹妹,你這話說的太無情了,那畢竟是我的發妻。雖然和離,我也定當好生供養她。”
元綺聽這話頭越聽越不對,長孫家的人娶妻還是和離,同自己有什麼關係,但看長孫一誠悔恨的同時還時不時瞥自己一眼,便有了不好的預感。
果然,太後的話頭這便遞了過來“朝暉郡主,你說呢?”
元綺回道“這是長孫公子的家事,我是不敢多嘴的,今日聽見的也隻當沒有聽過。”
“沒什麼不敢聽的,今日隻當作說說家常。你也是和離之人,應當比旁人更能體會誠兒的苦才是。”
元綺隻得苦笑。
太後繼續道“說來當年本宮就勸過你,蕭淙之太過狂悖,果不其然,連累你吃了這幾年的苦,如今苦儘甘來,就還有機會。你說呢?”
她扯著笑應答“太後所言極是,如今得蒙天恩,定然一心效忠陛下與太後,再無其他心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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