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二月二,今年元宵燈會取消,為先帝守喪,二月二新帝也不作鋪張。
百姓的這個年過的不安穩,改朝換代,邊疆剛穩,內亂又起。
沒了節日消遣,茶餘飯後,那點談資更被反複拿出來咀嚼。
今年說的最多的,便是爭論武定侯蕭淙之究竟是反賊,還是傳奇名將。
“要我說,武定侯要是有心謀反,何必這麼蠢,要唆使太子,他已是功垂千古,新帝登基能給他什麼?還不如自己…”
身旁同桌投來警告眼神,那人立即戛然而止,後麵的話沒說,在座的卻都明白。
另一位吃酒的客人也道“所要謀反,北方大軍怎會不動,還偏挑著追捕逆黨的時候?倒是長孫家的軍隊先行一步。”
“可不是,從未聽說太子失德,皇位何須用這種手段?要我說,八成如武定侯放出來消息所說,長孫家才是亂臣賊子呢!”
“不能吧,當今太後就出身長孫家,說來與先帝,可是血親。”
坊間大抵是這樣的聲音,酒桌茶歇,隻是誰也議論不出真相來。
消息自然也傳到妙法觀裡,青風每日都帶來消息,連著小半月,說的都是蕭淙之舉兵平亂。上至耄耋,下至垂髫,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隻是這仗究竟打的如何了,卻沒有一點兒真消息。
元綺卻明白,這是蕭淙之故意為之,他是想吸引全天下的注視,讓他們忽視太子和元穆。
此舉,就是在做最顯眼的活靶子!
外頭雪後枯黃一片,夕陽下沒有半點春意,元綺呆坐在廊下,影子也被拉長。
難道,就隻能在這兒乾等嗎?
她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兩隊人馬已經一前一後悄悄摸上了山……
月黑風高,小道童提著燈籠跑下長階,燈火飄搖,夾道的鬆樹影子也在他身後的黑暗中無聲狂舞。
小道童來到山門前正欲關上山門,忽然一隻身穿軍甲的手抵住了門縫,力氣極大,連人帶門推倒在地。
隨即一隊禦林軍不由分說地闖進來,列隊兩旁似乎恭迎著誰,小道童朝山門外看去,兩位宮廷著裝的侍女,攙扶著一位紅衣金冠及其奢華的女子緩緩走來,那女子昂首挺胸,步履翩躚明明生的貌美一雙丹鳳眼卻並不看任何人,似乎這小道觀的一切都不配入她的眼。
“恭迎郡主!”列隊之人皆抱拳半跪,但那女子反倒露出更傲慢的神色幾步之間已經來到小道童的麵前。
侍女率先出來說話“小道士去通報一聲,有貴客駕臨,讓玄虛子親自來接。”
“師傅已經睡下了,敢問來者是誰?”道同自小在山上長大並不通人情隻知道實話實說卻得罪了這位侍女。
抬起手來照著麵頭就是狠狠一巴掌“混帳東西,你可知眼前的是誰?識相的趕緊去叫玄虛子出來迎接,彆說他睡著了,就是死了也挖出來。
小道童猛然挨打,委屈巴巴捂著臉連滾帶爬的朝觀裡跑去“青風師兄!”
這天夜裡來到妙法觀的,當然是嘉柔。
她故意拿了架子,讓人端了把太師椅放在山門偏不入觀,要讓玄虛子親自來接。
小道童將此事回報給清風,清風立即意識到來人或許是與元綺有關,即稟報給玄虛子。
玄虛子此時並未入睡,而是在正殿之中打坐靜心,他今日也補了一卦,聽見清風說,有大貴人來到,他卻不為所動讓小道士去傳話就說玄虛子已在大殿恭迎,請貴客來此。
與此同時,玄虛子又讓清風去後山的院子通知元綺趕緊離開。
嘉柔是鐵了心要拿架子的,怎會將玄虛子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