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顓的毒藥是在除夕當天研製出來的,元綺做東,在新宅子裡擺除夕宴,邀請了韓衝、高子愈、傅顓。
他思索再三,還是帶著毒藥樣品去赴宴。
一進門,花團錦簇,喜氣洋洋,沒了冬日的蕭索,除夕的喜慶和雲州四季溫暖的春景應和,生機盎然。
除夕宴早早開始,賓客都帶了禮,元綺自然也準備了還禮。
飯桌上,輪到傅顓將那裝著毒藥的小匣子拿出來,遞給蕭淙之“侯爺,這邊是我研製出的毒藥了。”
韓衝率先打斷他“哎,吃年夜飯呢,你拿這東西出來乾什麼?”
傅顓略顯局促“我行醫一生,並無長物,隻會製藥,這毒藥關係到雲州安定,故而我倒覺得是個有價值的。”
蕭淙之痛快接過,當著眾人的麵打開,看過一瓶白色小粉末,誇讚道“傅先生醫術精湛,比我想象中早了許多。”
傅顓道“實不相瞞,也是因為侯爺,我才想起了當年靖州時月姬公主用來暗算的毒藥,當年我與老師破解那藥做了無數藥理實驗,依靠著這些,才能夠快速製出來。那毒藥源自塞北,陰毒霸道,我想蠻夷人也未必能夠有辦法破解。”
元綺瞧了一眼蕭淙之,目光略過他曾中箭的心口“既然是連葛老都犯難的毒藥,我相信,一定能夠出奇製勝。”
“按照侯爺的吩咐,此藥我已做了改良,一時半會不會傷人性命,隻是病一場,半年之後,藥力散儘,一切如初。”
蕭淙之點頭,對韓衝道“你的路線準備怎麼樣了?”
“好了,我讓人馴養了一批鷹,又尋了水脈,天上地下投毒,我不信他們不中招!”
蕭淙之沒再多問,提起酒杯“既如此,我祝諸位,旗開得勝!”
“多謝侯爺!”
酒過三巡,元綺拿出回禮來逐一送出“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卷古醫書,祝傅先生,聖手垂青不辜負!”
“謝夫人。”
“這是書聖真跡,曾高刺史,祝您鵬程萬裡,步步高升。”
“多謝夫人。”
“還有呀,”元綺從懷中掏出一封紅色灑金信封。荔雲也坐在席間,禮物都是她籌備,竟也不知道是什麼。隻見元綺將信遞給她,“祝荔雲心想事成,幸福美滿。哎,但是現在不許拆。”
荔雲收下“多謝夫人了。”
說話間,之餘韓衝兩手空空,他一早就在等著收禮了,元綺卻坐回席間,禮物沒他的份兒?
蕭淙之抬起手,亦將一封紅色灑金信封丟給他“收好了,你的。回去拆。”
韓衝捏了捏,感知了一下,狐疑道“搞這麼神秘?難道是銀票麵額太大,不好意思讓高大人和傅先生看見?”
蕭淙之笑而不語,元綺回道“祝韓將軍,旗開得勝,心想事成。”
“多謝嫂嫂了。”
眾人有說有笑,再次倒酒,子湛卻喊道“還有我呢?爹爹,娘親,我的禮物呢?”
蕭淙之道“你的壓歲錢,自然是在枕頭下壓歲,回去自己看吧。”
子湛卻站起來“不,我不要壓歲錢。”
“那你想要什麼?”
“我想父親實現我一個願望。”
韓衝打趣他“你小子,當你老子是天上的星官嗎?還能許願?”
“我這願望,父親一定能實現。”
蕭淙之放下酒杯,認真聆聽“好,你說說看。”
子湛看了一眼元綺,鼓足了勇氣“我想從軍。”
席間寂然無聲,韓衝與傅顓偷偷看元綺的臉色,隻見她眉頭微蹙,卻沒有第一時間拒絕。
蕭淙之認真問子湛“為什麼?”
子湛昂首正色“元豐哥哥去了麓山求學,我一直在想,我該去哪裡曆練,跟著父親雲遊固然也很好,但總覺得並不能滿足。我蕭家世代從戎,來到這裡,每天跟著韓叔在軍中,頗受感染,故而我也想去曆練一番。”
荔雲卻問“從前在鄲州,你也經常去龐叔叔軍中玩,怎麼不見你有這心思?”
“那不一樣,北方安定熟悉,雲州卻充滿挑戰。”
蕭淙之看了一眼元綺,手覆蓋在她手上,讓她安心,對子湛道“可以,但你不能在雲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