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月今日盛裝打扮,身穿墨綠蜀錦散花裙,精致的雲鬢裡點綴朱釵,妝容精致,笑盈盈望著燕王。
自那日得到燕王賞賜的十四瓶金瘡藥後,王府裡紛紛盛傳張月得寵,沈薇失寵。
燕王離開的這五日裡,張月那叫一個春風得意。王妃賞賜了她一些珠寶首飾和綾羅綢緞,王府裡的傭人們對張月百般討好。
張月如坐雲端,格外享受被追捧的快樂。
她漸漸相信,自己和王府裡其他女人不一樣。隻要她努力,她一定能得到燕王長期的寵愛。到時候誕下一兒半女,後半生的榮華富貴就有保證了。
燕王心裡一定有她,否則,也不會一回來就來薔薇苑。
“王爺,妾身已經煮好了熱茶,王爺來喝嗎?”張月柔情蜜意地望著燕王。
丫鬟翠兒和芳兒也暗中歡喜。
雖然這幾日裡經常被張月折磨,但如果張月能得寵,她們兩個丫鬟自然也會有不少的好處。
燕王俊眉輕蹙,打量眼前的女子。
腦子裡隻有一個想法她誰?
富貴伺候燕王的時間最長,自然看出燕王的疑惑,忙上前解釋“王爺,這是薔薇苑的張月張主子,前些日子被王妃賜住薔薇苑,您忘了?”
燕王是真忘了。
他對張月沒興趣,徑直往芳菲苑走去。張月眼睜睜看著燕王離去的高大背影,仿佛被從頭到腳潑了一盆涼水。
心涼了半截。
奇怪,王爺怎會記不住她?
張月心急如焚,她立刻上前攔住富貴,焦急地問“富貴總管,王爺特意送了我十四瓶的金瘡藥,王爺怎會忘記我了?”
富貴憐憫地說“張主子,實話告訴您。那十四瓶金瘡藥效用一般,本來要丟棄的,王爺不忍浪費,就命咱家給您送來。王爺給沈主子的藥雖隻有一瓶,但乃是太醫院精心調配,實乃上上品。”
張月僵在原地,久久沒回過神來。
燕王迫不及待邁入芳菲苑。
芳菲苑屋簷上的燈,已經換成了漂亮的荷花燈,光線柔和。院子裡的梔子花和紫薇開得繁茂,水邊多了一個精巧的小水榭。
水榭的三麵掛著素白色的帷幔,一麵朝水。微風吹過,帷幔搖搖曳曳,沈薇纖瘦的身影若隱若現。
“奴婢拜見王爺。”容嬤嬤帶領丫鬟太監們請安。
涼亭水榭中的沈薇聽到動靜,她欣喜地掀開帷幔,眼睛明亮如星星“王爺回來啦!妾身給王爺請安!”
燕王上前,一把扶住沈薇纖細的手臂。
天兒漸熱,沈薇換上一襲淺綠色的繡荷花紋路羅裙,烏發梳成漂亮的十字髻,發間彆兩隻通透的綠玉簪子,整個人如清水芙蓉,清麗脫俗。
沈薇眼巴巴望著燕王,關切地說“王爺用過晚膳了嗎?王爺您這幾日公務繁忙,妾身看您都瘦了。等池塘裡的蓮子成熟,妾身命人煲蓮子排骨湯,給王爺補補身子。”
燕王自是感動。
他握住沈薇微暖的手,走進彆致的水榭涼亭裡。涼亭裡擺放了一張涼席軟榻,一張練字的案桌。
案桌上筆墨紙硯俱全,沈薇在水榭裡練字。燕王隨手拿起一張宣紙,上麵是沈薇臨摹的《春日宴》。
字還是很醜,但肉眼可見進步。
“本王不在的日子,薇薇沒有疏於練字,不錯。”燕王薄唇微勾。
沈薇想得到誇獎的小孩子,她歡喜地說“妾身要成為書法大家,不能給王爺丟臉,自然每日都要練字。”
燕王刮了刮沈薇的小鼻梁,心裡一片柔軟。
陪沈薇用完晚膳後,燕王和沈薇在水榭裡繼續練字。
月光傾斜,水畔荷花送來清雅的芳香,燕王望著認真寫字的沈薇,眉眼如畫,唇角紅潤,美地讓人心動。
他一把拽住沈薇的胳膊,把人拉進懷裡,唇角貼著沈薇的耳畔,嗓音沙啞“去屋裡。”
沈薇俏臉泛紅“屋裡悶熱,不好。”
沈薇湊到燕王的耳邊,嬌羞地說了幾個字。燕王俊眸睜大,他笑道“這倒是不錯。”
水榭風動,水池裡碧波蕩漾。
富貴和幾個丫鬟太監遠遠躲著,不敢抬頭觀望。清涼夜風吹拂,偶爾掀起水榭的白色紗幔,兩道身影糾纏,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