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外臣,你的舌頭莫不是壞了?這分明是上好的梅花釀,味道極佳。”一個大慶臣子朗聲反駁。
南楚使臣眉一挑,似笑非笑望向主座的沈薇“那可真奇怪,偏巧我這一杯是酸臭的。看來大慶貴妃行事,也不是儘善儘美。”
沈薇秀眉輕挑。
忍不住打量這三十出頭的南楚使臣,相貌平平,個子很高,身材也健壯。平平無奇的長相,說的話卻句句帶刺兒。
顯然是故意衝著沈薇來的。
一般情況下,處理這種突發性危機,最好的方法是給挑刺的南楚使臣換一壺酒。
可若是沈薇派人去換酒,那就間接地表示,這一壺酒有問題。同時,南楚和慶國的一番口舌較量,慶國落了下風,有損國威。
李元景俊眉微蹙,正要開口,沈薇悄悄摁住李元景的手。
兩人視線碰撞。
李元景笑了笑,他知道沈薇有辦法處理眼前的小摩擦。
“主子,需要給那外臣換一壺酒嗎?”采蓮小聲詢問。
沈薇搖搖頭。
沈薇放下手裡的茶杯,狀似不經意地問柳如煙“梅嬪,這南楚外臣說梅花釀味如泔水,你如何看?”
柳如煙是梅花的資深愛好者。
她喜歡穿白梅同色的衣裳,戴梅花發簪,用梅花紙,畫梅花圖,也喜歡飲梅花釀。可惜她酒量不好,一兩杯下肚便開始醉了。
此時聽到沈薇的詢問,柳如煙摁著眉心,混沌的意識裡抓住沈薇話裡的關鍵詞——外臣說梅花釀如泔水。
柳如煙頓時冷笑,她抬起一雙清淩淩的眸子,打量那南楚使臣,宛如在看什麼不入流的貨色。
柳如煙唇角微啟“梅花釀,取用寒冬枝頭盛開的白梅,發酵三年才得一缸。南楚冬日無寒梅,爾等從窮鄉僻壤出來,竟然汙蔑這罕見的好酒。”
清華殿頓時安靜。
誰也沒想到,梅嬪竟然當麵嘲諷南楚使臣不識貨。
不過,罵出來的感覺還挺爽。
那南楚使臣托腮,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可在下喝的這壺酒,真是酸臭的——”
柳如煙已經醉意上頭,她聽不得彆人嘲諷她最愛的梅花釀,便冷冷駁斥“牆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山間竹筍,嘴尖皮厚腹中空。蛤蟆鼠輩,偶飲佳釀,蓄意點評,不知深淺。”
南楚使臣
柳如煙又打量南楚使臣那張平庸的臉“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依本宮看,酒水甘醇,偏偏閣下嘴臭,才把佳釀嘗出酸臭。”
南楚使臣
女眷席位的張妙玉沒忍住,噗嗤笑出聲。
看熱鬨的南楚使臣一個個麵色不佳。沈薇適當地開口“梅嬪醉了,醉酒之人總愛說些真話,實在不妥。來人,把梅嬪帶回毓秀宮醒酒。”
宮女上前,將醉醺醺的柳如煙攙扶著送走。
柳如煙醉意明顯,卻還不忘告訴沈薇宸貴妃,梅花釀珍貴,您還是彆給不識貨的外人飲用,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