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看了周楠峰一眼:“慎言,北地雖然天高地遠,卻也不是無人之地。越是殿下身邊之人,越是要謹言慎行,不要為殿下招來災禍。”
周楠峰懂的,抬手打了打自己的嘴巴:“該死該死,是我說錯話。”
陸雲崢:“入座吧,福寶今天特地送來的特色菜,大家動筷子,嘗嘗看。”
等眾人第一筷子入口,味蕾就已經被徹底征服了。
現代各種調味料,還能拿不下這群古人?
李敖在陸雲崢這裡吃了一頓飯,已是死心塌地了。
周楠峰那話說的沒錯,陸雲崢和當今皇帝是不一樣的。
他滿腹經綸,來到北地這一個多月,北地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若是沒有他,這個冬日,至少一半的罪奴和百姓挺不過這嚴冬暴雪下的寒冷和饑餓,隻有死路一條。
其中也包括了他的老母親。
如今,老母親吃得飽,穿得暖,還帶著一群婦女做活兒。
即便是在這北地,李敖也從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種安心踏實。
天下百姓,就該如現在北地百姓這樣,安居樂業的過日子。
隻是,李敖吃完這頓飯,卻憂心忡忡了起來。
北地無論如何,這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終究也還是當今天子的王土。
陸雲崢於黨爭、於良心之下,被皇帝一怒流放至此。
想要他性命之人,在京城多如牛毛。
飯後,李敖就要走出院子的時候,突然轉身,快步走了回來。
周楠峰看見他:“李將軍不是要去巡視采石場嗎,落了什麼東西嗎?”
李敖臉色凝重,也不顧周楠峰的話,徑直往陸雲崢所在的正堂走。
周楠峰眉頭一皺,立馬去攔。
李敖:“彆攔我,我有重要事情,要跟太子殿下彙報。”
陸雲崢在裡麵已經聽見了李敖的聲音:“讓他進來。”
李敖進去之後,單膝往地上一跪,雙手一抱,說道:“罪臣請殿下治罪。”
陸雲崢將手上隻能看下載好視頻的超長待機手機放下,看著眼前的李敖。
“治罪?李卿何罪?”
李敖閉了閉眼睛,沉默了三秒後開口:“罪奴之中,有人裡通外應,和朝廷有關聯。
另外,有人想要殺殿下。”
李敖已經下了決心,將這些天在心裡麵反複衡量琢磨的話,直接說了出來。
陸雲崢麵上波瀾不驚,他繞過簡陋的書桌走到了李敖麵前蹲了下來。
“李卿是因為今天中午這頓飯,還是因為你確認,孤卻有治世之才,肯效力一二?”
李敖另一隻膝蓋也跪了下去:“殿下雄才偉略,更有上蒼眷顧,神仙相助,罪臣以前有眼無珠,對殿下放箭。
可這些日子以來,罪臣看著殿下心係百姓,不拘小節,為百姓、為天下蒼生謀生路,求發展。
罪臣心悅誠服,願意為殿下效死。”
陸雲崢笑了笑,卻並沒有讓李敖起身:“沒砍你腦袋那日,你也說願為孤效死。可見,李卿你是個狡猾的。”
李敖愣住:“殿下那日並不相信我的話?”
陸雲崢:“你孝順,孤很清楚。可孤更清楚,你看著將士因朝廷腐敗而死,心中怨恨。不看清孤是什麼樣的人,你那句效死,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怎麼,如今,李卿是當真願意為孤效力了?”
李敖叩拜下去:“是,罪臣願再信一次陸家皇族之人。隻一次,殿下,彆叫罪臣失望。”
陸雲崢這次伸手扶了李敖起來:“李卿心中所願,便是孤所願。”
李敖再一次提醒道:“殿下還沒到北地,朝廷已經有人來聯係了罪奴,將殿下的一舉一動傳遞回去。
其中,也買通了如罪臣這樣的人,伺機殺害殿下。
可罪臣隻是其中之一,並不知道還有誰被買通了。
他們或許是買通,也或許,是京城還有親眷,被威脅不得不做這樣的事情。
殿下還是要小心才是,如今雖然流放這北地,人雖然遠離朝廷,可殿下為流放太子,卻從未遠離朝堂的是非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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