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回歸後,緊接著的就是這一年的高考,將在7月的7、8、9號三天進行。
對於戴定來說,成績已經十分穩定,心裡也沒什麼壓力。
但是在7月4日這一天,他接到了餘秋慧的電話,兩人相約在錦繡湖見麵。
說來也巧,兩人約的就是當時戴定偶遇柳白丁的那個平台。
餘秋慧今天一身白色的連衣裙,很有文藝氣息的那種。
說實話,很好看,但戴定隻是欣賞,因為這並不是這個老靈魂喜歡的味道。
“我不參加高考了!”餘秋慧語出驚人。
沒等戴定問,她又自顧自解釋道
“我三叔幫我申請了美國的大學,本來不想打擾你,因為要提前去讀預科,今晚就得走。”
戴定明白餘秋慧為什麼找自己,但此刻的餘秋慧就像張白紙,戴定顯然是下不去手的。
於是他說道“這樣挺好的,去了之後還打算回來嗎?”
“你希望我回來嗎?”餘秋慧的問題很直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作為同桌又是朋友,我當然希望你回來,不過首先咱們得學業有成,不是嗎?”
餘秋慧點點頭,算是認可了戴定的答案,然後幽幽說道
“其實我挺討厭原來的你,可從去年開始,你整個人都變了,變得很特彆。
我不知道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我確定我喜歡改變後的你!”
······
七月七號一早,和平日裡一樣,戴定走樁練拳之後,隨意吃了點早餐就來到了自己的考場。
與後世不同,這個年月還沒有幾個送考的家長,所以考場門前也比較安靜,隻有一位交警象征性地站在門口指揮交通。
第一科語文,其他都沒什麼,隻是最後的作文《誰是最親愛的人》讓戴定有些猶豫。
因為任誰都知道,隻要寫人民子弟兵,公安乾警,勞動楷模,三八紅旗手一類的人物,文章的立意和深度就能拔高。
但戴定卻鬼使神差地想起了後世在前一年死去的奶奶,情緒上湧,於是他不管不顧地含淚寫下
“我的眼睛很大,大到可以裝下所有的東西,但卻唯獨裝不下眼淚。
奶奶家裡多了一些人,還多了奶奶的畫像,可是奶奶家少了奶奶。
後來,除了夢以外的地方,我再也沒有見到奶奶。
奶奶的遺物不多,我也算一件,因為我也有藍色的眼瞳。
我知道,那些在奶奶家的暑假,就像過去的時間一樣,再也回不來了。
······
這世界是奶奶的遺囑,而我是奶奶的遺物。
我是奶奶活在這個世上的新證明,因為我也有藍色的眼瞳。
願所有的缺席都有另一種陪伴。
真正的離彆不是桃花潭水,不是古道熱腸。
而是我們已經和很多人見完了最後一麵,卻沒有來得及說再見。”
似乎是後世的遺憾終於得以宣泄,在考完語文後,接下來的各科考試,戴定隻覺得一馬平川,三下五除二就拿下了所有科目。
十天後,儘管高考成績還沒公布,但作為唯二的提前錄取學校,清北各自的招生處,已經拿到了所有分數合格的學生名單。
北大招生辦主任的辦公室裡,一個年輕教師遞上一份表格說道“劉主任,今年的生源很不錯,各省的尖子不少都填了咱們學校。
您特彆關注過的那幾個省狀元,有一多半都選擇了咱們學校。”
聽著助手的彙報,在清華招生辦主任這個位置上坐了五年的劉儀偉很開心。
隻要把今年的招生工作做好,他很有希望再進一步。
“不過這屆的黑省很有意思,竟然是一男一女並列理科狀元,而且兩人還來自同一所學校。
兩人的考分都高得離譜,女的狀元已經選擇了咱們學校,男的還沒有填寫誌願,您看咱們是不是去爭取下?”
“哦~~”聽到助手的說法,劉儀偉一下就來了興趣“把這人的成績拿來我看看!”
“語文141,數學150,英語147,理綜293,總分731,嘶~~~”看著這個分數,劉儀偉下意識地“嘶~”了一口。
他馬上意識到,如果把這個可能是全國狀元的學生招進北大,那絕對是大功一件。
差不多在同一時間,在清華的招生辦主任辦公室裡,同樣傳出了“嘶~”的一聲。
於是第二天,齊市拜泉縣二中校長辦公室裡,錢俊傑分彆接待了兩位親自從北京趕來,國內最高等學府的招生辦主任。
當他得知戴定的考分時,就像能見到兩位招生辦主任一樣不可置信,他整個人就癱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久久不能回神。
可受限於這個年代的通訊,錢俊傑也不知道戴定的手機號,隻能把戴定的家庭住址給了兩位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