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隊外出執行作戰任務,你們這些參謀為什麼不按照規定保持與作戰部隊的聯絡?”
“瀆職,你們這是瀆職!”
“八格牙路,我要槍斃你們!”
井上近一直接暴走,拔槍就要斃掉田口三次郎。
田口三次郎見狀,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反而是站直身子,直視井上近一黑洞洞的槍口,“聯隊長閣下,在下已經儘了最大努力,讓部隊保持最大的警惕性!”
“但那又如何?一直以來的勝利已經讓您,讓整個聯隊變的無比驕狂,盲目自大!”
“從我們奉命駐守安源擊潰那些支那部隊開始,大部分人都認為蝗軍是無敵的,輕視所有敵人!”
“從您到後勤的伍長,所有人都從心底看不起支那軍隊,甚至不再將其視作敵人,在下人微言輕,又如何要求那些參謀認真對待?”
“杉上中隊全體玉碎的時候,您就應該派出聯隊主力進行搜山,而不是讓剛剛遭受損失的宮田大隊獨自去解決敵人!”
“整個聯隊從您開始,都犯了錯誤,那就是輕敵!”
“在下並非找理由給自己開脫,而是不吐不快,在下說完了,請聯隊長給在下一個痛快!”
不隻是井上聯隊,實際上1938正處於戰略進攻階段的日軍都有這樣的通病。
自開戰以來,日軍幾乎沒有遭遇過什麼失敗,國府軍隊一觸即潰,大半個華國成為日軍的盤中餐,鬼子自然氣焰日盛,不把華國軍隊放在眼裡。
以至於很多部隊對華國部隊的輕視已經到了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
就像是這次發生在井上聯隊的事情。
杉上中隊和獨立團一營打了兩天時間,竟然沒有通知宮田上下,認為自己完全有能力殲滅獨立團主力,結果落了個全軍覆沒,兩百來人丟了腦袋。
宮田大隊主力出動,沒有向聯隊請求協同行動不說,還認定沒人敢攻擊自己的駐地,隻留下微弱的力量守家,結果不但老窩被踹,還丟失了大批的武器彈藥和物資。
聯隊指揮部的參謀們以為憑宮田大隊的實力,根本不可能遇到危險,連日常應該做的保持與下屬部隊的聯係都做的相當粗糙,一個大隊失聯三天都沒有發現。
同理,井上近一也認為隻要宮田大隊出動,獨立團必定難逃覆滅,根本就沒有想過派兵支援的事情。
這些原本不該出現的或是有意或是無意的失誤直接導致了如今的不利局麵。
這些根本不是田口三次郎一個沒有實權的參謀可以控製和改變的。
黑鍋他不可能一人背的,所以他第一次在上級麵前硬氣了一回。
不過井上近一終究還是個合格的指揮官,沒有被完全憤怒衝昏頭腦。
現在首要的任務是找到宮田大隊,隻要進山的部隊沒有出現太大損失,一切就還有回還的餘地。
他沒有拿自己的參謀副官繼續出氣,而是立刻派出兩個大隊的兵力,一部分進山尋找宮田大隊,一部分進駐臨河鎮,並在附近山區尋找獨立團的蹤跡。
在田口三次郎的建議下,井上近一撥通了第十六師團師團長中島今朝司的電話,彙報杉上中隊覆滅和宮田中隊失聯、駐地被端的情況。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想瞞是瞞不住了,隻能上報師團長,否則一旦宮田大隊再出點什麼事,井上近一就隻有自裁謝罪了。
井上近一隻是脾氣爆,不是傻,上報師團長,萬一日後出現更糟糕的情況,有師團長頂在前麵,說不定還能留下性命。
然而讓井上近一震驚的是,中島今朝司根本沒把他的彙報當回事,反而如他當初對宮田上下那樣,讓他半個月內解決掉八路獨立團,否則就切腹自裁,向天蝗謝罪。
熟悉的話語讓井上近一如遭雷擊,他盯著田口三次郎,麵色複雜道,“田口君,也許你是對的,蝗軍的銳氣已經被驕縱替代,我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