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寬顯然沒料到儲淩月會這樣說,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先前一直觀察著她,看她很好說話的樣子,不像一般的千金小姐不把下人當人看,所以才提出要留下,他想著儲淩月一定會不忍心收留他的。
儲淩月看著梁寬那不可思議的眼神,緩緩開口:“怎麼?想著我會大發善心收留你?
可惜,你猜錯了,我對來曆不明的人從來不發善心,救了你,已經是我最大的善心了。”
梁寬半天不說話,顯然是還沒有從對儲淩月認知出現偏差的衝擊中回過神來。
儲淩月也不著急,依然穩坐在凳子上,等著他。
一刻鐘後,梁寬像是終於下了某種決定,用頗有一種豁出去一切的姿態看向她。
“我叫梁寬,是梁國人……”
“你是梁國人?”儲淩月很是驚訝的打斷梁寬說話。
她是真沒想到梁寬是梁國人,雖然剛才就知道他姓梁,但離國也有梁姓,她壓根就沒懷疑過他會不是離國人。
月魄也是一臉驚訝。
“是的,我不是你們國家的人,我是從梁國一路逃到離國這裡的。”
“逃?”儲淩月感覺接下來梁寬講的事情會很不簡單。
梁寬繼續說道:“我原本是梁國左衛上將軍梁邵的嫡次子。我爹作為梁國從二品將軍,戰功赫赫,一度是梁國朝中新貴。
可是,今年年初,梁王卻以我爹通敵叛國的罪名迅速將我爹召回梁都,完全不給我爹解釋證明自己的機會,就將他和我們全家抄家收押,下入大獄,並下旨在三日後公開斬了我們全家六十多口人。
我爹娘,叔伯,哥哥,堂兄弟姐妹都被斬首了,無一活口。”
梁寬眼睛通紅,充滿仇恨的說道。
儲淩月聽完很是同情,她在梁國血煞堂的時候就聽說過梁邵,是一個好人,歎息:“飛鳥儘,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為國為民者的悲哀呀!”
“不對啊,你不是說你全家都被斬首了嗎,那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我是在被押解刑場的途中,父親的部下拚死救出來的。
父親的部下為了救出我,好多人都死了,後麵又被梁王派的人一路追殺,剩下的幾個也都死了。
他們死前跟我說,讓我彆待在梁國,來離國,說不定在離國能找到我爹被冤枉的證據。”
梁寬痛心的訴說著他的過往。
“讓你來離國找證據?你爹的事跟離國有關?”
儲淩月立馬想到是有人勾結,栽贓嫁禍。
“我也不知道,我父親的部下來不及說清楚,就死了。”
知道了梁寬的身世和恩怨,儲淩月有點糾結了,不知道該不該收留他。
留,說不定以後還會跟梁國的某些人對上,不留的話,梁寬估計在這京都難以活下去,說不定還會被梁國的人找到。
該怎麼辦?儲淩月看向梁寬。
梁寬其實也有些緊張,摸索著手指。他怕儲淩月不收留他,那他就真的走投無路了。
罷了,讓他留下吧!
儲淩月看著梁寬緊張的搓著手指,終是不忍心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消失。
“你就留在我這兒吧,不過,你得改一個名字,梁寬這個名字你暫時不能用了,等以後若是有機會能為你家洗脫冤屈,再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