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幾人走了後，儲淩月走下軟榻，給離南淵倒了一杯茶，放在他手邊，輕聲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王爺，你看上去臉色很不好！”
離南淵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略顯氣憤的開口:“剛才恭親王暗地裡派人給本王傳來了一條關於林路正的消息，本王有些擔心而已！”
先前還在想著，這兩人都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動靜呢，轉眼這就有消息了？
儲淩月挑眉，好奇發問“王爺，他讓人傳了什麼消息給你？”
離南淵神情嚴肅，語氣冷冽:“他傳給本王的消息稱，林路正在鹿州屯了私兵，而且人數龐大，大概有十五萬人左右吧！”
“什麼？屯了十五萬私兵？不會吧，他是怎麼辦到的？”儲淩月大驚。
“而且各個地方不是每年都會上報當地的人口數量的嗎？不管是新增人口還是老齡化去世的人口，戶部不是都有統計嗎？沒道理這麼大批人藏在鹿州，鹿州的知州和官員不知情啊！
莫不是鹿州的知州也被林路正收買了？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是林路正的人？”儲淩月猜測。
離南淵雙眸幽深，眸子裡透著危險的光:“嗯，鹿州知州恐怕早就投靠了林路正。本王剛讓清風去查了一下，現在在鹿州任知州的是一個叫萬通的。
此人是開元五年間的進士，後來又從縣官一路坐到了如今的鹿州知州，而且原本五年一任期的履職，他在鹿州知州這個位置上硬是坐了八年，想必是用了什麼法子，在任期期滿後又留在了鹿州。
本王現在想想，恐怕是林路正從中做的梗，讓皇兄同意了萬通的連任。”
儲淩月挑眉，“那這麼說來，萬通和林路正至少已認識八年了，那是不是意味著從八年前，林路正就已經開始在鹿州計劃屯兵了？
若真是這樣，這八年多，光一個鹿州，恐怕也屯不了十五萬的兵吧？那其他人是從哪裡來的？”
離南淵眉頭緊鎖，語氣沉重:“恐怕不止八年了，上一任的鹿州知州是現在的兵部尚書柳仁柏，以他和林路正的關係，他任職期間，替林路正打掩護屯兵，也不奇怪！
柳仁柏和萬通兩人，十三年間，打掩護屯兵十五萬不被朝廷發現，完全有可能！”
聽離南淵這麼說，儲淩月唏噓，這林路正真是穩得住啊，十多年前就計劃了，到如今他依然還能如此有耐心，不急不躁的一步步推進，真是了不起！
不過有些事儲淩月還是想不明白，便索性問了出來:“王爺，養十五萬兵的費用不低吧？林路正他哪裡來的那麼多的錢？還有糧食和衣物，總不能是光靠鹿州自給自足吧？
若是從其他地方大肆調集籌措，肯定也會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但這些年，陛下一直沒有收到通報，又是為什麼？
總不能其他地方的知州縣官也是林路正的人吧？”
離南淵沉聲說道:“想收買所有地方官員，肯定是不可能的，除開這個，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
“什麼可能？”儲淩月迫不及待問道。
離南淵目光灼灼:“或許有地方的其他官員發現了異常，也寫了折子上報，但被林路正，或者是林路正的人半路壓下了，折子沒有遞到皇兄的麵前，所以，這麼些年，皇兄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聞言，儲淩月覺得真相了，有些不忿的說道:“王爺，這林路正狼子野心，看來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的力量恐怕比咱們想象的還有雄厚。
之前有摩駝山私自開礦的事，現在又有鹿州屯兵，保不齊他還有哪些不為人知的後手呢！
咱們這樣一直按兵不動，隻盯著他動作，是不是有些過於冒險了？萬一他還有什麼大手筆呢？
王爺，你怎麼看？還要繼續保持靜默嗎？”
離南淵抿著唇，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一會兒本王去一趟宮裡，跟皇兄商量一下吧！阿月，你說的對，恐怕不能再按之前的計劃，以不變應萬變了，看來得提前動手了！”
儲淩月擔心:“陛下會同意動手嗎？梁國還在虎視眈眈，而且林路正和梁國也有往來。
更何況王爺，你彆忘了，還有一個呂長君在梁國呢，他可是林路正的人，也不知上次他一個人回去，是怎麼跟梁王說的。
若是咱們動手對付林路正，萬一梁王趁機向離國發動戰爭怎麼辦？
林路正藏在鹿州的十五萬兵，要想拿下他們，至少得調集和他們差不多的兵力，才有可能成功。
京都周圍的兵力調不了，隻能從邊境調，邊境能調的兵力也有限，遠水根本解不了進渴！
這樣看，咱們要是正麵跟林路正宣戰，成算會很小！所以隻能想其他辦法，最好能不用調邊境的兵力，就把鹿州的藏兵解決掉，這樣也就不怕梁國會趁虛而入了！”
離南淵沉聲道:“阿月你分析的很對，可不從邊境調兵，那十五萬鹿州兵根本不可能拿下。
一旦讓林路正準備妥當，他若直接揮軍南下，直取京都，光靠京都周圍的這些兵力，根本對抗不了十五萬兵。”
兩人分析到此處，都有些無計可施，眼看一時半會想不出辦法，天也黑了，快到用晚膳的時間了，儲淩月便提出先去吃飯，等吃飽了再想。
可離南淵憂心重重，完全沒胃口，便對儲淩月說道:“阿月，本王沒胃口，吃不下，你先吃吧！本王現在就進宮去找皇兄稟報，要是本王和皇兄談事，回來的太晚，你就不用等本王，先自己睡，知道嗎？”
儲淩月皺眉，勸道:“多少吃一點再去吧，你這會兒去，說不定陛下也正在用膳，你還得等。”
離南淵搖了搖頭，“本王實在吃不下，就不吃了！你早些去吃吧，本王這就走了！”
說著站起來，便出了屋子。
儲淩月看著他的身影，眉頭皺的更深了，但這種事一時半會兒也解決不了，飯還是得吃，吃飽了才能有精力想辦法！
儲淩月站起來，邊走向膳廳邊吩咐外麵候著的小丫鬟傳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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