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百無聊賴地坐在長桌儘頭角落逗弄著一盆含羞草,陳璃畫他們在跟老周和導師們描述情況,他覺得有點無聊,他補充了很多水分,現在肚子脹得跟懷孕了一樣,一句話都不想講。
也不知道陳璃畫他們是在挨批還是被表揚,反正老周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嚴肅,他應該是不想在跟濕婆對抗的這段時間裡再出什麼幺蛾子的,畢竟濕婆教已經夠難對付的了,不過目前看來他們遇到炎之精純屬巧合,不關濕婆教或是其他密教的事。
“你的神諭失靈了?”周唐林驚訝,陳璃畫點頭。
“這倒是挺奇怪的,炎之精為什麼隻對你的神諭產生影響?會不會是你的狀態不足以動用神諭?畢竟你的神諭消耗不一般。”周唐林臉上露出思索神色。
陳璃畫這回搖了搖頭,“我也不太清楚,畢竟我也沒用過幾次神諭。”
明微看向他們,感覺自己像在看電影,他們是劇中人,認真討論著明微聽不懂也不感興趣的東西,而他隻是個旁觀的看客,融不進他們。
他其實常有這種感覺,特彆是在上學的時候,他托著腮幫子望著講台,老師或悠揚或激昂地講著課,也是說著那些他聽不懂也不感興趣的東西,大家都在很認真聽著課,當然也有的在睡覺或是忙自己的事情,但這一切都像是影片中的情景,明微不屬於其中任何一個群體,他隻是個觀眾。
他對一切都保持著若即若離的狀態,在感性與理智之間尋找平衡。
有些東西不想理,有些東西求不得,明微不知道這算什麼。
“明微,可以走了。”陳璃畫他們結束了,過來喊明微,“我對不起你們,毀了畢業活動,我請你們看場電影吧,平複一下。”
“我倒覺得是個超酷的畢業儀式。”蘭斯洛伊含笑,“發現克圖格亞眷族,死裡逃生,多酷啊!這種機會可不多。”
吳可非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反正他們現在都好端端的在這裡,沒什麼好多想的,至於陳璃畫要請他們看電影,吳可非是不想去的,畢竟他還沒有跟陳璃畫以外的任何人一起看過電影,而今天多了兩個大男人,一個正跟陳璃畫曖昧不清,一個正苦哈哈地暗戀陳璃畫。
其實大家都累了,隻是陳璃畫發出邀請,似乎又不太好拒絕。
蘭斯洛伊就算再累,肯定是對陳璃畫奉陪到底嘛,明微怎麼想吳可非就不清楚了。
“我不確定現在這個狀態還能不能看電影。”明微想委婉一點拒絕,他不想再當電燈泡了,而且還是電力不足的電燈泡,他現在很累,本該是去網吧通宵打遊戲的一個放縱的夜晚,他現在隻想回到自家的狗窩睡大覺,除非天塌了,否則誰也彆來叫醒他,不對,天塌了也不關他的事。
“走吧,看電影要什麼狀態?我都選好了,前幾天兒童節上映的哆啦a夢。”陳璃畫的盛情讓明微難卻,要是這場電影隻有他們兩個人就好了,他還沒跟陳璃畫看過電影呢。
最終明微還是上了賊船,哦不,是賊車,明微挺喜歡哆啦a夢的,小時候家裡還有dvd,他有兩張哆啦a夢的碟片,他總是看了又看,畢竟很多時候其實沒有小夥伴一起玩,隻能一個人在家想辦法把漫長的時間打發掉。
喜歡哆啦a夢的每個孩子應該都幻想過自己擁有一隻小叮當吧?沒人玩的時候它可以陪你聊天解悶,想飛上天它有竹蜻蜓,就算是想到天涯海角它也有任意門為你準備著,它簡直可以滿足所有孩子的一切幻想。
最打動明微的其實不是這些,而是當大雄因為某些奇怪的想法被小夥伴們取笑的時候,哆啦a夢總是在絞儘腦汁為他圓場,那種感覺太棒了,總是有人在不顧一切地證明你是對的,哪怕再可笑再荒唐,他都無條件全力支持,還有什麼能比這種偏愛更加讓人有恃無恐呢?
大雄就是哆啦a夢的一切,明微覺得如果是他擁有哆啦a夢,他不會讓任何人知道,他會想儘辦法將它藏好,因為他希望哆啦a夢的一切都隻屬於他。
四人很快就坐在了電影院還算居中的位置上,可想票不難買,沒多少同齡人在場,倒是很多大人帶著自家小孩姍姍來遲。
明微挨著陳璃畫,左手邊是吳可非,蘭斯洛伊坐在陳璃畫右邊,明微還真沒想到能讓他和陳璃畫坐在中間,當然了,可能他們根本就沒把座位當一回事,也沒想到明微挨著陳璃畫跟中了獎一樣。
這場電影的全名叫做《哆啦a夢大雄的月球探險記》,這次的舞台以地球為,月亮為中轉,輝夜星為戰場,起因是大雄說月亮上有兔子被大家嘲笑,然後又是哆啦a夢讓這個荒唐的想法成真了,就像以往的無數次那樣。
這部電影還挺有意義的,今年是哆啦a夢tv版四十周年,也是人類首次踏上月球五十周年,選在六一上映,海報上寫著打動人心的“請相信,想象力——致每個孩子與曾經是孩子的你”,雖然明微早就過了過六一的年紀,但他還是很喜歡哆啦a夢,他的心理可能還是個沒長大的小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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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一如既往輕鬆詼諧,總有些橋段惹人發笑,可明微稍微有些心不在焉,畢竟陳璃畫就在他旁邊,每每有搞笑橋段陳璃畫總是錘蘭斯洛伊的肩膀,大雄他們遇到危險她也總是捏著蘭斯洛伊的手臂,這讓明微怎麼專心下來看電影?他很喜歡哆啦a夢的好嗎!這樣很不尊重這部電影所有工作人員的勞動成果啊,也不該是明微對待從小喜歡的動畫的態度。
可他沒有辦法,難道他能把頭撇過去跟陳璃畫說“你彆跟蘭斯洛伊互動,這樣我看不下去”嗎?那不是有毛病嗎?
果然他就不該來,早就料到了。
哆啦a夢的係列電影通常都是有笑點有淚點也有燃點,既有情懷又有新的精彩,可明微現在有點難過,難過的時候看什麼都是難過的,況且就是因為旁邊兩人的動作親密才讓他難過,所以他的情緒一直沒辦法跟著電影走。
他們都沒發現,明微一直在偷看陳璃畫,電影院裡很黑,明微是怕黑的,要麼就望著發光的大屏幕,要麼就偷看陳璃畫白皙的臉蛋,整個影院都被電影的氣氛渲染,明微可以聽到一些小孩的驚呼,他再一次清晰地感覺到了,自己又是局外人。
他一點也不喜歡這種感覺,用哭笑不得形容最為貼切,又想哭又想笑,然而笑也笑不出來,哭又太過矯情,隻好把望著陳璃畫時眼裡的深情照搬到熒屏上,卻什麼都看不進去。
吳可非注意到了,他看了看陳璃畫和蘭斯洛伊的情況,再回看明微的狀態,在腦海還原明微的心理活動不是什麼難事,總結起來無非“吃醋”兩個字,吳可非也不太喜歡蘭斯洛伊,大概也是因為陳璃畫吧,他覺得哪怕跟陳璃畫曖昧的是明微都比較容易讓他接受,不過他說不清楚為什麼。
吳可非倒是沒那麼喜歡哆啦a夢,要他來看電影的話,他是不會有代入感的,他也會認真且細心地觀看,隻是他看的點跟普通觀眾略有些不同,他會思考這個時間點該發生什麼了,他會注意剪輯,某個畫麵停留多久之後該把鏡頭交給下一個場景,還有電影配樂等等細枝末節,他就是這麼不正常,應該是太過理智的原因,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所以要想打動他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僅要從故事性著手,更多的還需要整體的藝術性。
吳可非特彆喜歡一部叫做《海市蜃樓》的電影,西班牙導演奧裡奧爾·保羅的作品,其中一幕讓他久久不能忘懷,女主在天台上對著男主說“從前我救過你,現在輪到你救我了。”隨後一臉決絕地從高樓仰麵倒下,就好像堅信自己將會重生。
太酷了,就是那短短的幾個鏡頭,瞬間把整部電影的故事性和藝術性結合在一起,升華到了極致,即便是吳可非當時都看得頭皮發麻、震驚不已,眼睛都差點濕潤。
可他卻沒辦法跟彆人分享這種情緒,也沒人分享,甚至連一個安利的對象都沒有,不過他早也習慣了。
人生在世,孤獨才是常態,這個道理他懂,他相信明微肯定也懂,畢竟明微也是看起來就很孤獨的孩子,隻是通常沒人在意他,明微也藏了很多心事,吳可非看得出來,明微並不是一個多難看透的人。
突然,明微一聲不吭站起身來,四人都愣了一下,吳可非更是驚詫地想“明微現在這麼有脾氣的嗎?女神對他愛搭不理,跟其他男人嬉笑打鬨,於是自尊心受挫憤然離場?好像不是明微的劇本啊?”
“你怎麼了?”陳璃畫不解地問。
“水喝多了,上廁所。”
吳可非無奈抿嘴,他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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