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時總有星辰為行人指引前路,當城市燈光明亮,它們也會十分識趣地躲藏起來,世上總要有光的,哪有亙古永恒的黑暗。
當夜幕降臨燈光四起,明微按時赴約來到了巴黎歌劇院。
“這是一個陷阱吧?”喻朝汐表示懷疑。
“我沒有選擇。”明微當然知道事情不會太過簡單,可這是為數不多能接觸到陳璃畫消息的機會,就算明知是陷阱,他也隻能踩下去,就像他一直以來的一廂情願,如果沒有這樣的信念,他又怎會出現在這裡?
“真感人,如果哪天我被抓走了,你也會像現在這樣找我嗎?”喻朝汐問。
明微光是想想忍不住笑出聲來“我會放鞭炮慶祝。”
喻朝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可能有危險,你在外麵等我就好。”明微說道。
“喲,怎麼突然又溫柔起來了?真是個令人捉摸不透的男人,我都快要淪陷了。”喻朝汐開始陰陽怪氣。
明微無奈扶額。
喻朝汐說“沒有我的神諭才危險。”
兩人還是一起行動,沒人注意到他們的身影在行人與黑暗中消失,他們也沒有注意到歌劇院頂上一左一右的黃金雕像上分彆站立一隻威風凜凜的渡鴉,它們的藍眼如同神明一般睥睨眾生。
明微又見識了一座恢弘的建築,這裡簡直像是一座宮殿,大大小小的立柱聳立,台階兩邊以及四周牆壁滿是仿蠟燭形狀的燈,它們發出的燈光照耀在威嚴的壁畫與雕花上,帶著一種獨有的穿透時光的古樸。
這裡的每一寸都在展現奢華,令人目不暇接、眼花繚亂。
他們順台階而上,然後直直走入演出大廳,這裡布滿了用金邊勾勒的大紅色絲絨座椅,樓上包廂也是一樣,富麗堂皇的衝擊感撲麵而來,但此時的演出大廳空空蕩蕩,沒有一位客人,台上已經有舞者跳動,歌者和聲。
哦好像是有一位觀眾的,他坐在整個大廳的最中心,膚色與黑暗融為一體,舞台上有演出正在進行,所以大廳內燈光略暗,這讓他們差點沒看到那位黑人老哥,他會是那張紙條的筆者嗎?
明微和喻朝汐掃視了目之所及的一切,不像有埋伏的樣子。
“這次是我請你們來的,不必躲躲藏藏。”位置上的黑人男子突然出聲,將兩人嚇了一跳,對方連頭都未轉一下,竟然能知道隱身的他們已經到了?說起來他甚至戴著盲人墨鏡,真是詭異。
安全感最大的倚仗失效,喻朝汐撤去神諭,兩人慢慢朝那邊走去。
“明微,久仰大名。”男人偏了偏頭,示意兩人在他身邊的位置坐下,他翹著腿靠在座椅上,手裡拿著一瓶啤酒,燈光反映在他漆黑的鏡片上變幻,他又從另外一邊的座位拿出兩瓶啤酒,遞給明微和喻朝汐。
明微總是會為完全不認識的人叫出自己的名字而感到害怕,他刻意隔了一個座位,但還是聞到了對方身上濃鬱的酒氣,明微拒絕了對方的酒,並問道“你是誰?”
“你在問我的名字還是身份?”他的語氣很隨意,他們明明是第一次見麵,卻像在跟朋友說話。
“都是。”明微說。
黑人聳了聳肩,用那粗糙的煙酒嗓說道“你可以叫我奧丁,也可以叫我教主,取決於你。”
明微的腦袋幾乎“嗡”的一下,隨後和喻朝汐對視,心裡打起退堂鼓,眼前人物就是巴黎的密教教主,這一可怕密教所做一切的幕後主使,竟然讓他們如此輕而易舉接觸,可他們兩個連對方掌握的能力都不清楚,又與組織失聯,哪怕大boss近在眼前又能做什麼呢?更應該擔心的是自身的安危才對。
明微握了握拳頭,他感覺對方話中有所深意,“你什麼意思?”
“現在我們都知道的是,我的手下奈何不了你,所以我並不打算再做無用功。”奧丁似乎感覺到了兩人的表情有所變化,於是解釋道“彆擔心,我的意思是,希望你加入我們。”
明微嘴巴微張,他沒聽錯吧?密教教主在招攬他?
“你覺得可能嗎?”明微問。
“難道你對這個世界毫無怨言?”
“唯一的怨言是太多像你這樣的人,總是在傷害他人。”
奧丁咧起嘴角“是啊,為什麼總是有人傷害他人而不受到懲罰呢?你的世界是如此冰冷無情,相比起來我覺得自己甚至太過仁慈,你有沒有想過,或許它並不值得你守護。”
“世界是無辜的,有罪的是你們這些壞人,更何況我沒有想守護世界,我在這裡並不是因為我要對付你,而是你抓走了一個對我很重要的人,如果你把她還給我,我會離開,絕不乾擾你的偉大計劃。”明微正色說道,喻朝汐詫異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