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微沉默坐在大紅色絲絨椅子上,這裡隻剩下他跟喻朝汐兩人,奧丁已經離去,舞台上空無一人。
他的思緒有些混亂,洛基跟奧丁是兄弟,這好像是一句廢話,因為北歐神話就是這麼寫的,但明微從未想過他認識的那個洛基和巴黎的暮色教教主奧丁竟然有染,那麼他們認識的時間絕對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候,也就意味著明微認識的洛基全都是偽裝,恐怕就連濕婆都被騙得團團轉。
洛基與奧丁之間是否也存在奧丁所說的那種心靈感應?如果有,好像一切都說得通了,難怪暮色教對他了如指掌,難怪自己在他們心目中有如此重要的戰略地位,幾次三番想置他於死地,明微在洛基麵前的確暴露過一些力量,所以他們覺得隻有他死了才威脅不了暮色教。
現在居然要他去放走正被囚禁的洛基,明微知道這是一個愚蠢的交易,他們好不容易把洛基關了起來,要是讓他與奧丁聯手絕對會讓暮色教變得更難對付,如果不答應,陳璃畫怎麼辦?
有的人就是會讓你不在乎對錯,隻要能讓陳璃畫自由,似乎怎樣都是值得的。
明微接受了,不然還有什麼選擇呢?老實說他覺得自己沒有拒絕的理由,喻朝汐也是,沒她可做不成這件事。
洛基,既然能抓到他一次,就能抓到第二次,不同的是,應當不會再給他改過自新的機會了。
奧丁早將一切安排妥當,就像未卜先知那般自信。
海島監獄位於愛爾蘭南方海域,法國西部的凱爾特海,靠近大西洋海域,從巴黎出發,距離他們最近的港口位於上諾曼底大區,濱海塞納省的一個名為“勒阿弗爾”的副省會城市,這裡每個月一號的午夜會有一艘貨輪穿過狹長的英吉利海峽向海島監獄運送物資。
在喻朝汐神諭效果下,可以十分輕鬆借助貨輪抵達目的地,工作人員搬運物資的時間為一個小時,在此期間他們需要找到洛基所在囚室,並拿到一張獄警身份卡以開啟牢門、解除電子鐐銬,或者在中控室完成以上操作。
時間並不充裕,若是在一小時之內沒有及時返回貨輪,他們將在海島監獄等待一個月後的下一艘。
奧丁給了他們一張海島監獄的結構草圖,是洛基憑借記憶所畫,但他的活動範圍十分有限,隻能看個大概。
這樣看來明微猜對了,洛基和奧丁果然可以意念交流。
於是在同樣的夜晚,他坐著的紅色絲絨椅變成了汽車的皮革座椅,司機載著他跟喻朝汐前往勒阿弗爾港口,兩地距離約莫兩百公裡,車速快些可在三小時之內抵達,司機正是那位叫做海雕的美國人,“神諭·將熄”能夠控製風的流動,在汽車的行駛過程中加速,如果行動成功也會是他前來接應。
ia巴黎分部這邊,得知阿圖羅研究員的經曆之後,吳可非和格洛麗亞不認為對方會特地趕來巴黎再次違反規定用黑魔法幫助他們,哪怕他們除此下策之外一籌莫展也覺得有些過分,但蘭斯洛伊仍然覺得可以一試,畢竟隻是一個尋找東西的魔法,應當不會有什麼失控的情況發生。
他撥通了阿圖羅的電話。
“阿圖羅研究員,我們需要你的幫助。”蘭斯洛伊開門見山。
“什麼事?”
“你應該也聽說了,巴黎出現了一隻惡來鬼,我們雖然有對付惡來鬼的手段,但這東西極難尋找,所以我們希望借助一些魔法的力量。”
阿圖羅研究員顯然沉默了一下,他遲疑“問我做什麼?”
“您對這方麵有所研究。”蘭斯洛伊說。
“這是老大的意思?”阿圖羅問。
“不是,隻有我跟吳可非還有格洛麗亞知道。”
“你們瘋了嗎?不可能的。”阿圖羅斷然回絕。
蘭斯洛伊早有預料“隻是一個尋物魔法,不會出什麼意外的,因惡來鬼而死的人不斷增加,我們這麼做是為了救人。”
“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阿圖羅說道。
“如有任何意外,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蘭斯洛伊說得大義凜然。
吳可非看了格洛麗亞一眼,也說道“我們會一起承擔。”
“這不是誰承擔責任的問題。”阿圖羅的語氣複雜。
格洛麗亞這時也開口了“阿圖羅研究員,如果你有能夠找到惡來鬼的辦法我們希望你來幫忙,您的學生明微現在還不知所蹤,有線索表明他已經與密教有所衝突,還被官方通緝,這種情況下如果您能幫忙,想必老大會理解。”
阿圖羅很是糾結,其實在沒犯錯之前,組織的規定隻是組織的規定,但犯了錯後就會演變成自己對自己的規定,一個觀念健全的人,往往是自我約束最難違反,就像一個善良的人不去傷害他人並不是因為法律不允許一樣,後來的阿圖羅不再使用魔法也不是因為組織規定,而是過不去自己心裡那關。
蘭斯洛伊說道“任何力量向來有利有弊,哪怕是神諭,隻在於如何使用,哪怕是黑魔法書上記載的也並非全是邪惡的黑魔法,其中照樣有能夠挽救生命的咒語,阿圖羅研究員,這一次你可以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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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微和喻朝汐已經在貨輪的甲板上隨著海流前進,一切按計劃進行。
他們剛啟程穿過了本初子午線,海麵上是一望無際的黑暗,抬頭望不見月亮,但有多如黃沙的繁星,這是光汙染嚴重的巴黎看不到的美景,甚至正前方就能目睹從海平麵上升起的銀河,那像是女孩頭上用鮮花編織的發箍,戴在地球的頭頂,橫跨整個星空,裝飾靜謐的夜。
拋去耳邊的海浪聲,這夜的確是靜謐的。
如果隻是一場普通的遊行,這夜也會是安詳的。
但世界上總會有事物在身後推趕著你,他隻是想找到陳璃畫而已,然後回到學校平淡的生活,這次保證好好學習。
“那顆星星好亮。”喻朝汐指著銀河一側說道。
看吧,受人關注的永遠都是閃閃發光的明星,沒有人會特地關注一個黯淡到難以看清的東西。
“那是織女星,對麵那個稍暗一點的就是牛郎星。”在能看清銀河的時候,這兩顆幾乎是最好辨認的星星了,就如傳說中的那樣,隔水相望。
“臭顯擺什麼?我又沒問你。”喻朝汐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