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知那堅硬的材質是金屬還是石礦,但露出的大小像是一扇門戶,而且上麵明顯有著人為雕琢的痕跡,那是一張巨大的立體人臉,頭上戴著皇冠,耳後的兩側還有扇形頭巾垂下,直白地說,他們看到的第一眼腦子裡便浮現出了埃及的獅身人麵像,但這裡沒有獅身,隻有人麵。
人麵周圍布滿了蘊含某種規律的紋路,似乎是一種古老的文字和圖畫。
格洛麗亞走近細看,她有些驚訝地說道“這是埃及最古老的文字,隻在公元前兩千六百年通用了五百年左右,可是埃及經曆了那麼多次斷代,哪怕是後來由此衍生出的語言現在都幾乎沒有人使用,它遠比這座當做墓地的礦場曆史悠久,這裡居然刻有,太奇怪了。”
能夠讓她說這麼多話的確能夠證明此事的反常,但話說回來跟密教沾邊的事情裡就沒幾件正常的,沒人知道這些文字的由來,就像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找惡來鬼能找到這裡。
“上麵寫的什麼你能看懂嗎?”蘭斯洛伊問。
格洛麗亞抱著雙臂,淡淡說道“現在知道我們的作用了?我可比你們多上了兩年古語學,要是隻有你們兩個到這裡,隻能無功而返。”
“就是就是。”喻朝汐連忙附和。
蘭斯洛伊與吳可非無奈對視一眼,這裡四個人都選了古語學,但誰讓他們沒上兩節課就來巴黎出任務了,並沒有好好學習的機會。
格洛麗亞用帶著手套的手在人麵像下方一字一頓地喻朝汐在一旁給她打光,另外兩位則坐在地上等待,場麵安靜了好一會,直到格洛麗亞的視線離開那些文字。
她猶豫了一會,轉身問“你們應該知道斯芬克斯吧?”
“不就是獅身人麵像嗎?”蘭斯洛伊回答。
“我是說她會攔住過路的人,然後問出一個謎語,所以我猜這上麵的文字便是一個需要我們回答的問題。”格洛麗亞說道,“與光明共生,與黑暗同體,與萬物相伴,與凋零隨行。”
吳可非陷入沉思,光明和黑暗不應該是對立的兩種元素嗎?哪有什麼東西存在於兩者之間?但若是與萬物相伴則意味著它不止存在光明和黑暗中,它無處不在,凋零代表著消逝、死亡,隻有凋零能夠帶走它,一個人消失了那這種東西也會跟著消失。
蘭斯洛伊聳肩攤手“我可以跟你聊聊光的波粒二象性,但猜謎語確實不是我的強項。”
“你呢?”格洛麗亞看向吳可非。
吳可非伸手示意願聽對方講解。
“真羨慕你們的大腦,幾乎都不用運轉的。”格洛麗亞搖頭歎息,然後從喻朝汐手上拿過手電筒,照在吳可非和蘭斯洛伊的臉上。
“你乾嘛?”蘭斯洛伊伸手擋住刺眼的光線。
格洛麗亞說“回頭看看。”
“什麼都沒有。”蘭斯洛伊不解。
吳可非愣了愣,有,有巨大的影子映在璧上。
格洛麗亞看向喻朝汐,“大聲告訴他們,你是什麼神諭者?”
“光影神諭者!”喻朝汐昂首挺胸地踏出一步,就像一位出列的士兵。
是影子?吳可非生出豁然的感覺,總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萬物都有影子相伴。
喻朝汐並不能直接操控影子,但她能操控光,也就能操控影。
“現在還覺得我們不該來嗎?”格洛麗亞嘲弄著問。
兩人無話可說,這姑娘報複心真的很強。
格洛麗亞對著人麵像說出幾個古怪的音節,他們猜應該是古埃及語中“影子”的發音,古老的語言仿佛有著天然的魔力,在她脫口而出的一瞬間,空間之中便有動靜傳開,隻見那找不到一絲縫隙的石壁竟然如同拚圖左右移動,打開了一扇不規則的門戶,露出其內深藏百年的真容。
四人立馬精神起來,小心翼翼走了進去,這是一處非常寬闊的空間,四麵石壁呈三角形傾斜,從內部也可輕易看出這是一座金字塔形狀的建築,身後石門再次變換閉合,而他們視野內的金字塔中央終於出現了那個他們一路跋涉尋找的純能量體,惡來鬼。
它的能量充盈到根本不需要眼鏡便能看清,視野中的惡來鬼像是一團光線,也像是一團氣體,它呈漩渦狀在空中不斷變幻著,令人奇異的是似乎無論從哪個方向或者角度看去它都是個一模一樣漩渦,它對客人的到來暫時還沒有任何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