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導師?”明微瞠目結舌,光芒之間依稀能夠辨認對方麵容,還有熟悉的聲音,隻是這副姿態與記憶中那個人大相徑庭。
“你們兩個快出來,我撐不住了!”阿圖羅研究員猙獰呐喊,雖然他對於眼前景象感到費解,這是什麼地方?天空上居然掛著巨大的土星,甚至還在下雪,而一男一女坐在山頂,怎麼看都不像地獄。
明微毫不猶豫拉起陳璃畫的手“快,我們可以出去了。”
陳璃畫似被驚嚇“明微,你在說什麼?我看不到。”
明微帶著她朝裂縫狂奔,可每當他踏出一步,整個世界的光景都在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星空大海、霓虹城市、田園篝火、水彩漫畫……背景在瞬息之間交替閃爍,可那道裂縫始終在那,亙古不變。
“明微,不要丟下我一個人。”陳璃畫感受到對方手上傳來的力度,那是他離開的決心,“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你,就真的變成夢了。”
“我沒有要丟下你,我們一起回去。”明微轉頭看她,手愈發緊握。
陳璃畫難過地搖了搖頭,如果看不到出口,她要如何離開?可明微在出口出現之前就已經想走了,還有什麼挽留的必要呢?就算他真的留下了,也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軀殼。
世界一重又一重,卻無法再讓明微多望一眼,他堅定的眼中隻有那道不變的裂縫。
她其實也不了解明微,隻是她以為他們會有很多時間。
明微終於穿過那道在陳璃畫眼中根本不存在的出口,她隻看明微奔跑著奔跑著不見了,而她被慣性帶了幾步,身邊空無一物,她揉了揉被握得生疼的手,什麼都觸碰不到,天空下起了小雨。
“果然,他喜歡的是世界,不是雨。”
穿過空間之門的明微渾身被火焰附著,阿圖羅拎起早早準備好的一桶水,當場給他來了個透心涼心飛揚。
可明微還沒反應過來,他回望自己緊握空氣的手,像是來不及抓住消散的夢,又轉身看到緊閉的審判之門。
陳璃畫沒出來。
“陳璃畫還沒出來。”他愣愣地對阿圖羅說,沒空關心自己全身都在滴水。
阿圖羅終於全身放鬆癱坐在地,“意味著她出不來。”
“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我?我甚至都不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你知道的肯定比我多,能救出你已經很不容易了,陳璃畫我們再想辦法。”阿圖羅研究員沒好氣地回答,這小兔崽子一句謝謝都沒有。
“有槍嗎?”明微突然蹦出一句。
“你乾嘛?”
“找奧丁。”
“你瘋啦?”
十三區體育場上空,一隻龐大的星之眷族懸浮於空,滿身觸須蠕動,下方圍繞著眾多全副武裝的ia特工,他們手持長槍,數道高能粒子射線貫穿長空,在星之眷族龐大又惡心的軀體上留下了瘡口,可它沒流血,或者說他們也不知道這生物的血是什麼樣的,總之,他們驚駭發現那些瘡口幾乎在眨眼間消失不見、愈合如初。
他們驚駭的不是星之眷族能夠自動愈合,而是他們甚至看不到愈合的過程,就好像根本未曾受到任何傷害。
而且這隻星之眷族完全不搭理下方的渺小人類,依舊慢悠悠朝某個方向飄蕩,像一隻巨大的幽靈。
特工們將情況上報,巴黎分部的大家已是滿麵愁容,他們調出了所有關於星之眷族的資料,上麵並未說明這種生物擁有如此強大的愈合能力,當然,或許也因為從未有人對其造成重大傷害。
可是星之眷族能夠同化周圍的環境,並且擁有呼喚邪神的能力,若是不將其消滅,後果不堪設想,隻過了一個晚上,所有鏡像空間就已經生長出了奇怪的黑色植物,整片天地像是被糊上了一層水,總是陰蒙蒙的,陽光早已消失不見。
如果他們對其束手無策,這座城市可是遊蕩著三隻星之眷族。
巴黎已經淪陷了,隻是沒人發現,進入這座城市便是進入星之眷族的領地,人類的精神會被同化,市民現在像是傀儡。
周唐林以前接觸過星之眷族引發的事件,也處理過被其影響的人類和教團,這種生物似乎有點缺乏活力,大部分時候不會發動攻擊,也不會出現在大眾視野中,同它們的神一樣在休眠。
根據典籍記載,星之眷族來自遙遠的時空連續體之外,從目前獲得的信息來看,似乎表現為能夠無視物質進行移動,比如像幽靈那樣穿過大樓而不留下任何痕跡,這是空間上的,如果它在時間上也不連續,那意味著什麼?無法對其造成傷害算是其中之一嗎?
總之情況十分棘手。
“阿圖羅呢?”周唐林問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