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偷聽彆人聊天,一點都不ntlean。”喻朝汐鄙夷地嘖了兩聲。
“我隻聽到這三個字,所以她現在在哪?”蘭斯洛伊看向明微,藍色的眼眸中帶有野獸般凶狠的氣勢,誰敢跟他對視呢?像是挑釁獅王,也像直視太陽。
明微低著頭,每個人都來問她陳璃畫在哪陳璃畫在哪,都在不斷地提醒他陳璃畫遇到的所有意外都是他的責任,她尚未歸來同樣是他的失職,明微當然也這麼認為,他總在陳璃畫身邊不是嗎?他應該拿命去護她周全,可他平安無事地出現在了這裡,陳璃畫依舊下落不明,蘭斯洛伊還沒對他發火已經算好脾氣了。
“在她自己的夢裡,很安全、很自由,但……很難出來。”明微回答。
“怎麼才能找到她?”蘭斯洛伊又問。
明微沉默,抬頭看了一眼蘭斯洛伊,“如果你能進她的夢裡,就隻要走進巴黎聖母院。”
“你消失的那天我已經試過了。”蘭斯洛伊搖頭。
“那證明你沒資格嘍。”這話是喻朝汐說的,借明微十個膽他也不敢在這種場合對蘭斯洛伊這般說話,她搖晃著酒杯,酒勁上頭的她並沒有要克製自己表達的念頭,“那天我跟明微一起走進聖母院,隻有他消失了,代表我也沒資格,這有什麼好糾結的?難道你認為自己有多特彆嗎?當然,就算你真的很特彆,但對陳璃畫來說似乎並非如此。”
蘭斯洛伊還不至於把火氣撒到喻朝汐頭上,實際上他很少生氣,所有憤怒究其根本都是因為自己無能為力,他清楚這點,所以更多時候他也在自責。
“那就隻能希望這位‘特彆的人’能把陳璃畫帶回來了,明微,事先聲明,如果你做不到,我很難原諒你。”蘭斯洛伊離席而去,無心慶祝。
喻朝汐隨後撇了撇嘴“呿,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真把自己當回事,彆理他,我們繼續喝!”
格洛麗亞收回目光,她伸出手在自己麵前翻轉,道“奧丁的回憶太黑暗了,真想看一些美好的東西,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吳可非作思索狀“還沒上過學的小孩。”
格洛麗亞難得笑了一聲,更接近冷笑,她問“你的意思是,除此之外大家的回憶都不美好嗎?那這個世界也太慘了,你為什麼還要投身於拯救它?”
吳可非麵無表情“除了小孩子之外,人們的悲傷總是比歡樂更加深刻,而你總是從最深刻的部分開始,當然看到的都是悲傷。”
格洛麗亞愣了一下,久久未言。
像是轉移話題“奧丁在她妻子離世後最開始是抱著想要複活她才去搜尋邪惡典籍,但拿到《格拉基啟示錄》的時候,他看到了書頁上的詛咒——擁有者失去愛人,遺失者失去生命。這畫麵很深刻。”
這畫麵是很深刻,吳可非心想。
舞台上,兩位冒牌歌手一展歌喉。
“想聽你聽過的音樂,想看你看過的小說~
我想收集每一刻,我想看到你眼裡的世界~”
不知名樂隊把舞台主唱的位置讓給了酒精上頭的喻朝汐和明微,其餘幾人為他們伴奏,喻朝汐捧著話筒,燈光打在她的白發上,竟有月光般的美感。
“…”
“我能習慣遠距離,愛總是身不由己,寧願換個方式至少還能遙遠愛著你~”
“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你已經不再存在我世界裡,請不要離開我的回憶。”
聽得出來這樣的高音對明微有些吃力,但借著酒勁他倒是無所謂,反正需要在她麵前維持形象的那位並不在這裡,這時才發現歌詞如此應景,平日裡的情歌不免讓人覺得做作,卻會在某些時刻直刺內心。
一眾人在台下捧場喝彩,大家今天都很放鬆。
曲終了,眾人鼓掌之際,紛紛起哄讓這個新成立的偶像組合再來一首,可台上兩人又提著酒瓶歡天喜地跑開了去,穿過餐廳爬到上層的露天露台,在他們的世界裡,似乎並不存在聽眾。
遊輪像是流雲,在天水之間似靜似動,之前他們是站在橋上的人,現在在眺望橋上曾經的他們。
河畔琳琅的景物爭奪遊客的目光,行人匆匆忙忙、形單影隻,孤獨也融入了景物,變得琳琅滿目。
它們全部倒映在水中,可漣漪又漫不經心把光影攪碎。
遊輪不再前進,是世界在倒退,風追隨著世界,朝他們撲麵而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影分身?”喻朝汐搖晃著,仿佛遊輪正在經曆風浪。
“我覺得我們可能醉了。”明微跟她的狀況如出一轍。
“喝醉的人怎麼會覺得自己醉了?還是沒到位,接著喝!”喻朝汐舉起酒瓶。
明微照做,可身體終於不聽使喚,在酒瓶碰撞的瞬間應聲倒地。
喻朝汐先是懵了一下,然後大笑“你太弱了。”
然而她還沒來得及再喝一口,同樣一頭栽倒,撞在明微的肚子上,引得他雙腿抽搐一下,發出一道輕微的吃痛聲,很快趨於平靜。
酒水順著瓶口汩汩而流,遊輪依舊平穩且安詳地行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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