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水液從空中落下,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滴在明微的額頭上,半夢半醒的他感覺自己的頭像是被人劈成兩瓣那樣痛,這床又硬又涼,連枕頭都沒有,反倒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肚子上。
不對,這是哪裡?
他坐了起來,後背已經屍體般僵硬。
喻朝汐同樣醒來。
明微抹了一下額頭,這水怎麼是白色的?他抬頭望天,一隻傻鳥在空中盤旋。
“我靠。”他急忙把額頭抹得乾淨,他們竟然還在遊輪的露台上。
“我們怎麼在這?”喻朝汐有著同樣的疑問。
“不是,這些人是不是人呐?我們倒在這裡一晚上居然沒人管?”明微很難不抱怨,這艘船已經人去樓空,隻剩他們兩個。
ia巴黎分部,眾人在緊鑼密鼓運轉著,每個人臉上掛著疲倦,像是一夜沒睡。
明微和喻朝汐回到組織,本來憋著一股氣,但是不知為何感覺氣氛不對,看到行色匆匆的吳可非,急忙詢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吳可非看向他們“昨晚佛羅倫薩總部的《死靈之書》失竊,瑟爾特是暮色教的人。”
他說得簡短,但衝擊不減,那紅毛竟然是密教徒?
“你們怎麼才來?去會議室集中,馬上開會了。”經過的葉佳欣出言提醒。
“你們看手機。”吳可非說完跟上葉佳欣腳步。
原來在組織將重心幾乎全放在巴黎的時候,奧丁在利用異界之門作威作福的時候,他竟然還派了海雕和考拉去協助瑟爾特奪取《死靈之書》,真是滴水不漏,永遠都有後路。
圖書館管理員犧牲了,全身找不到一塊完整的肉,身上插滿了雜物,十分淒慘。
現場一片狼藉,與廢墟無異,被摧毀的那項裝置名為“深海”,隱藏在圖書館底層的地麵之下,能夠創造出一個隔絕任何波動的“場”,組織將其稱作“深海場”,正如其名,研發靈感來源於大海。
重重海水連邪神的精神波動都能屏蔽,他們自然可以創造一個屏蔽書籍波動的立場,深海場不僅能夠固定住物體在其中的位置,確保不因任何外力脫離立場,還能夠扭曲光線讓人無法看見其中之物,從研發至今不斷迭代,密大圖書館每天人來人往,從未有人發現端倪。
且這個世界上隻有兩個人有權操控深海,圖書館管理員和周唐林,意外之所以為意外,就是因為在它發生之前不會有人知道,如此嚴密的保護竟然也會被突破,看來組織以後還將繼續深研典籍保密的課題。
休假在昨夜事故發生時已經提前結束,隻是明微和喻朝汐酩酊大醉無從得知,且事發突然,沒有人會在那時想到還有兩名成員躺在露台上。
今天巴黎分部立即召開了後續行動規劃會議,奧丁現在坐擁《死靈之書》與《格拉基啟示錄》,沒人知道他將會做出怎樣的舉動,暮色教比現場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見識過的任何密教都更加棘手,他們不能坐以待斃,但奧丁掌握的力量讓組織無從下口,能夠使用諸多盧恩符文的奧丁幾乎是無敵的。
格洛麗亞的情報,稱奧丁的盧恩符文是通過與某種惡魔締結的契約而來,如果他們能夠終止這一契約,會是對其造成的最強有力的削弱。
這部分自然由阿圖羅研究員領銜,組織對於暮色教仍有一些未知的區域,希望調查員能從其中找到突破口。
會議室坐滿了人,大屏幕展示著幾人的照片,皆是熟悉的麵孔,正是那劫持陳璃畫的動物四人組,黑熊、白鱘、海雕、考拉。
葉佳欣在台上說道“昨夜的事想必大家都知道了,海雕和考拉撤離時沒有帶走瑟爾特,他現在已經被我們控製住,可惜,他的記憶似乎被奧丁做了手腳,他對暮色教幾乎一無所知,沒能為我們有利信息,這一環顯然也在奧丁的算計之中,瑟爾特隻是一個用完就拋棄的棋子,就連唯一一枚盧恩都被收回。”
誰又能想得到一個擁有盧恩的人竟然會是密教派來的臥底?他是臥底這件事在進入學校時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周唐林坐在一旁,他不得不承認奧丁幾乎算無遺策,哪怕在他漫長的對抗密教的生涯中,暮色教都算無比棘手的存在。
葉佳欣“不過感謝組織中優秀的年輕調查員,我們現在已有充分的線索確定這四人在暮色教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並且身兼要職,黑熊負責管理供給市中高官取樂的場所,曾在巴黎古監獄,後續不知轉移到何處,白鱘在暮色教控製的巴瑞爾集團充當經理,海雕負責灰色地帶的槍支藥品銷售,考拉還是個小女孩,我們原本並未在意,但似乎她是這幾人中更關鍵的存在。”
越是特殊時刻越不能自亂陣腳,他們必須冷靜下來推動計劃運行。
眾人豎起耳朵,他們實在想象不到這樣一個小孩能擔任什麼重要的位置。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想過,暮色教一手遮天,每一分每一秒流入他們口袋的財富都無法想象,上述幾人皆在創造財富的流程中擔任舉足輕重的角色,誠然暮色教在控製媒體與政府等方麵的支出相當可觀,但通過調查顯而易見,巴瑞爾集團的財報跟實際有著很大出入,他們口袋裡還有一部分數量龐大的金錢不知流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