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兒,快過來。”方氏忙將小姑子拉到溫鳴謙麵前。
溫鳴謙仔細看過了,又問了問鐘四姑娘平日裡的飲食作息,說道“我回去配料,要半個月左右才得。
這半個月先用我帶來的這一瓶玉露,總是能保得麵龐滋潤,不再乾癢。
四姑娘記得莫要被日頭曬到,晚飯要吃得早些,忌甜食,忌生冷。”
“多謝夫人囑咐,”鐘美兒微微笑著點頭,“我一定照做。”
“四姑娘太客氣了,以後就叫我溫姐姐好了,我也想直接喚你閨名,不知可使得?”溫鳴謙笑問。
鐘美兒聽了十分高興,拉住溫鳴謙的手叫了聲姐姐。
方氏連忙在旁說道“那我叫你妹妹吧!不知道妹妹的口味怎樣,我已叮囑了廚下做些拿手菜,午飯千萬要在我們府裡用,否則實在過意不去。”
於氏和鐘美兒也都熱情留飯。
溫鳴謙見推辭不過,就笑著應下來“都說隔鍋兒飯香,我今日算是有口福了。
我先給夫人瞧一瞧,調個方子,然後再看大奶奶。”
把最要緊的四小姐看過了,自然還有這兩位。
“鳴謙啊,你上回讓王媽她們帶回來的那香囊我們都十分喜歡,比市麵上賣的那些香餅子香袋子不知強了多少。”於氏此時身上就配著溫鳴謙送的香囊。
“夫人謬讚了,這不過是我隨手做的,若是喜歡這味道,我回頭把配料告訴給伺候你們的人,若是味道淡了,就一樣再重新裝上去就是。”溫鳴謙不在意這些邊邊角角的小東西,畢竟她的真本事可不是輕易能學去的。
“誰想到你清修的這些年竟然還得了一樣這麼了不起的本事,”於氏道,“這是跟誰學的?”
“夫人您是知道的,霜溪地處邊陲,那裡有許多發配流放的人,”溫鳴謙並不避諱,“還有許多陪伴照應的人,多是感激舊主的恩德,或是念在昔日的情分,自願相隨的。”
“是啊,是啊!那些被流放的人也曾是朝中文武、貴婦官眷,”於氏歎了兩聲,“隻是一朝傾覆,便成了罪人之身啦!”
富貴不到頭的人家比比皆是,誰心裡都有這樣一份隱憂。兔死狐悲,又怎能不哀歎呢?
“我在邊地除了清修彆無他事,倒也結識了一些人。其中有一位娘子,是陪著一個姓張的流犯到霜溪的,在當地開一家小小絨線鋪子,賣些針頭線腦,也帶著胭脂水粉。
我常去她那裡買東西,次數久了便也熟悉。一來二去的覺得話還投機,慢慢地也就有了交情。
大約是見我無事可做,便說教我製香做麵脂。我初時不甚上心,隻是做著玩兒玩兒全當消磨時光了。
卻沒想學著學著竟覺得這裡頭的學問頗深,很該好好精研一番。隻可惜學來學去,也隻學到師傅的幾分皮毛。”
“你的這位師父叫什麼?”於氏聽了忙問。
“她自稱鄒九娘,西京人氏。”溫鳴謙道。
“這個鄒九娘我從沒聽說過,不過你做的這些東西這麼好用,倒讓我想到了當時名噪京城的柳七娘。她後來忽然間就不見了,著實令我們悵惘了好一陣子。”於氏道,“到現在還念念不忘呢!她們不會是同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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