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也罷。”宮老夫人說,“你快些將身體養好,好好地和你媳婦兒過日子。我方才還同你大哥大嫂說呢,你媳婦兒和兒子這些年著實受了苦,是我們公家對不起他們。
從今往後啊,一定要想法子彌補才是。”
“母親說的是,兒子知道了,一定會儘力好好待他們的。”
這些天宮詡病著,可因為沒有其他事情的乾擾,倒也能靜靜地反省。
他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裡也知道自己辜負了溫鳴謙的真心和深情,更是害得她遠走三千裡,孤苦無依地將兒子養大。
此時看著溫鳴謙柔和端莊,美貌絲毫不遜於當年,如何不生出綺思來?
“弟妹這些年著實受苦了,難得的是你忍辱負重,卻依舊不怨不悱,換成旁人未必能做得到。”宮讓對溫鳴謙暫時有加,“二弟當初被迷了心智,辜負了你。還望你能不計前嫌,與他重修舊好了。”
其實宮讓心裡清楚,自己這弟弟根本配不上人家溫鳴謙。
當初老父親執意不念門第,將溫鳴謙娶進門來,就是看中了她品性堅貞,不為世俗所染。
說到底宮詡何止是辜負了溫鳴謙呢,連同父親對他的那份期望也一並辜負了。
隻是作為兄長,有些刻薄話不能說出口。
宮詡坐下,丫鬟捧上茶來給他喝。
老夫人又說“怎麼不見靖安和予安回來?再有一個多月就要科考了,可不能再像沒龍頭的馬似的一個勁兒的亂跑。”
“祖母放心,便是再沒有龍頭也能找得著家的。”宮老夫人的話音未落,宮予安就和他哥哥靖安走了進來。
他臉上笑嘻嘻的,總是帶著幾分玩世不恭的樣子。
但身姿挺拔,眉宇昂揚,便是放在人堆裡,也是一號人物。
“你都十八了,還是沒有一點大人的樣子。”宮老婦人嘴上雖這麼說,可眼裡對孫子的疼愛都要溢出來了,“瞧那一頭的汗,還不快去洗洗。”
“不著急,反正離晚飯還有些時候。我出去和長安弟弟學學蹴鞠,這小家夥兒全掛子的本事,當真了不得。”宮予安說著又問溫鳴謙,“嬸娘,你是怎麼把弟弟養得這樣好的?聰明又機警,忠厚又仁愛,真叫人喜歡!”
“不止如此,還文武雙全呢。”一直沒說話的宮靖安笑著說,“我昨日碰見薑博士,他還說起四弟,當真是一等一的聰敏潁悟。”
“哎呦,薑夫子真是這麼說的嗎?他可一向是個嚴肅古板的人呐!”宮老夫人聽了喜得不得了,“能得他一句誇讚,著實不容易。”
“我早說什麼來著?”宮讓笑了,“長安這孩子分明是吾家千裡駒也!”
“大哥可彆這麼說,小孩子不知道輕重,誇他兩句就當真了,容易驕縱。”宮詡急忙攔道。
“我看你也太小心了,小孩子該誇還是要誇的。”宮讓說,“說實話,長安的聰明勁兒是隨了他娘。若是像你,未必能這麼聰明。”
宮詡被噎了一下,卻並不生氣,也順著說道“這倒也是有的,想他的兩位舅舅都是二十出頭就中了進士,確實難得。”
溫鳴謙聽他提到自己的兩個哥哥,也隻是微微低著頭笑了笑。
她兩個哥哥自然是聰慧的,也早早考取了功名。隻是脾氣秉性都像極了她父親,所以到如今都是在離京城甚遠的窮鄉僻壤做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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