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晨風湛涼,落葉滿地。
“天涼了,夫人再多披件衣裳吧!”柳兒走過來給溫鳴謙加了件衣裳。
“天冷了,樹葉一下子落了這麼多。”溫鳴謙望著地上說,“前些時候老太太過壽時還不曾有落葉呢。”
“今年比往年似乎要冷些,”朱媽媽從外頭進來說,“夥房那邊已經張羅著要碳了。”
“這碳該莊子上送,不知他們可燒了多少出來?”溫鳴謙問,“到時候送來彆忘把上好的碳給老太太那邊多送去些。”
正說著張媽從東邊過來,一邊搓著手一邊說“今兒早還真是涼,少爺上學去得穿夾棉的了。”
“你給老夫人做好早飯了?她可好些嗎?我正要過去看看呢。”溫鳴謙問張媽。
“沒什麼大事,不過是好生靜養,多吃些軟爛的。”張媽說,“從中秋到給大少爺提親,再到老太太過壽,這些日子,到底是有些忙碌勞累了。上了年紀的人不禁折騰,再加上入秋天冷,難免有些外感。”
“大嫂已經在那邊了吧?那我就吃過早飯再去。”溫鳴謙回到屋裡,宮長安也起來了。
“桑珥呢?怎麼不給你多穿上些?”張媽見宮長安隻穿著中衣就跑了過來,立刻說。
“小祖宗,我說什麼來著?你不穿我就得挨罵了。”桑珥隨後跟進來,手裡拿著衣裳。
“柳兒,去烘缸裡把早飯拿出來。”張媽說,“那裡頭有我給夫人和少爺燉的補湯,早起喝上這麼一碗,保證一個秋冬不生病的。”
“自從張姐姐來了,主子們喝上了補湯,大夫來得都比往年少了。”朱媽媽說,“真是大功臣!”
“什麼功不功的?不過是隨手的事,”張媽不在意,“那邊大老爺要上早朝,起來的早,大夫人也跟著早起了,正好去那邊伺候老太太。
咱們這邊不用急,也就是哥兒上學算是早起的了。”
正說著宮寶安和他的丫鬟也來了。
“大哥哥和二哥哥都做官去了,不能陪著我上學了,”宮長安歎道,“好在還有寶安。”
宮寶安上前來向溫鳴謙請安,溫鳴謙伸出手去在他身上撚了撚說道“穿的還算厚,去學裡有什麼事就找你哥哥,讓他管著你。”
宮寶安如今也在宮長安的學堂裡就讀了,之前溫鳴謙曾向宮詡提過這事,可宮詡一直沒張羅。
前些日子他扭了腳,出不得門,溫鳴謙於是乾脆同宮讓夫婦說了,這事還是宮讓出麵去辦的。
宮詡是個典型愛屋及烏的人,當初他心裡眼裡隻有宋氏,便把宮寶安當成好的,不分嫡庶。
後來又覺得溫鳴謙才真的是世間難得的賢妻,故而把宮長安視作寶貝,把宮寶安拋到一邊去了。
但溫鳴謙卻覺得不管嫡庶,宮寶安都是宮家的子孫,理應被好生教養。
況且宋氏已死,也沒有人再挑唆他變壞了,正應該讓他多讀聖賢書,立身正直。
“二夫人,五少爺說想過來和四少爺一起吃早飯,然後好去學堂。”跟著宮寶安的丫鬟小心地說,“實則老太太那邊也給他準備了早飯。”
“有什麼要緊?他愛在哪兒吃就在哪兒吃吧。”溫鳴謙笑著說,“人多吃飯好熱鬨,況且他們本是一處坐了車上學的,再加上老太太病著,也不喜歡人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