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溫鳴謙也算是見到了皇帝的真容。
他四旬上下年紀,兩鬢已經染了霜色。但長身玉立,麵帶龍威。尤其是那雙眼睛,讓人過目難忘。
“臣妾想著陛下還是賞她點兒什麼吧!畢竟她是有功之人。”皇後一笑,主動替溫鳴謙說話。
“既然是皇後的意思,自當賞她。那就賞她幾匹料子,和一些金銀吧。”皇上並沒有賞賜溫鳴謙什麼稀奇的東西。
溫鳴謙自然跪下謝恩,之後便規規矩矩地退下去了。
再說宮長安和張媽收到了溫鳴謙的信,知道她進宮去了。
“夏天快要過完了,咱們也該回京了。”張媽朝京城的方向望了望說,“該回去了。”
“我也想快點兒回去,實在是太想阿娘了。”宮長安說,“我這就去再催一催夫子。”
“諸葛夫子總是不急不慌的,你催與不催大概也都是那個樣子。”張媽笑著說,“不過嘛你倒是可以跟他說,這會兒京城的河鮮正肥,不吃可惜了。”
“得令!”宮長安一蹦三尺高,跳鑽鑽跑向諸葛夫子的院中了。
結果半路被一眾師兄攔住,說道“你跑到哪裡去了?還不趁這會兒踢兩腳球?”
宮長安一邊從師兄們的肋下鑽出去一邊說道“先饒了我吧!這會兒實在不得空兒。”
“聽說你要回京城去?”宮長安到底還是被人一把抓住了,“你走了我們逗誰去?”
“這話可彆叫人聽了去,該說你們這些濟世之才荒廢學業,不思進取了。”宮長安泥鰍一般脫了身,“我可不能做千古罪人。”
他像個皮猴兒一樣,年紀這樣小,又是伶俐聰慧。這裡的夫子和師兄們沒有不喜歡他的。
平日裡誰逮住他誰總要玩鬨一陣,不過若是鬨得太不像樣,諸葛夫子一定會出來製止。
比如有一回一個叫朱清平的師兄,做了個捕獸陷阱,將宮長安吊在了樹上。
他本來是開玩笑的,可那繩子不結實,中途斷了,宮長安摔下來,額頭碰了塊皮。
那次諸葛夫子勃然大怒,一尺多長的白胡須幾乎氣的飛起來,把朱清平嚇得險些要以死謝罪。
最後還是朱清平的夫子帶著他一連賠了三天的罪,又賠給宮長安許多東西,這事才算揭過去。
眾人於是知道,宮長安就是諸葛夫子的命。
宮長安一溜煙兒衝進夫子的房中,諸葛夫子冷下臉道“做什麼終日野馬一般?都說你已經九歲了,也該穩重些。”
“夫子,”宮長安可不管那個,直接撲過去,趴在諸葛老先生的背上,“您不是說要回京城嗎?咱們什麼時候動身呢?張媽說若是咱們現在走,到京城時河鮮增肥,她可是烹得一手好河鮮。吃過的人呐,做夢都想再吃呢!”
若說何處無河鮮?三徑學宮這裡有山有水,河鮮自然也是有的,但不知為什麼這裡河鮮的肉質都偏硬。
諸葛夫子是上了年紀的人,吃不得這個。
宮長安又摟著諸葛夫子的脖子給人家報菜名,弄得老夫子也忍不住吞起了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