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中滿是倦意,隻是木然地盯著前方,並沒有絲毫多餘的精力去打量這兩個新來的人。
在他眼中,周圍的一切都像是虛幻的影子,他隻是憑借著本能,拖著那好似已經不屬於自己的身軀。
徑直朝著劉廠長走去,然後默默地跟在劉廠長身後,緩緩走出了屋子。
王建國坐在床邊,心跳如鼓,眼睛卻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朝著那男子的方向抬了起來,目光快速地掃了過去。
僅僅這一眼,他的心就猛地一沉,果然是許大茂!王建國的眉頭瞬間緊鎖,心中猶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怎麼會在這裡?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看來等會兒得找個機會向劉廠長問清楚,王建國暗自思忖著,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疑惑和不安。
沒一會兒,劉廠長和許大茂就回來了。兩人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若隱若現,每個人的手裡都穩穩地端著飯菜。
那碗裡的飯菜散發著淡淡的熱氣,在這寒冷的夜晚中,勉強能給人帶來一絲慰藉。
趙書卓見狀,趕忙手腳麻利地收拾出一張相對乾淨的桌子。
桌麵雖然有些破舊,還有不少劃痕,但在這簡陋的環境中,也算是一處難得的“淨土”了。
許大茂和劉廠長輕手輕腳地把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此時,那昏黃的燈光依舊在微風中不停地閃爍著,像是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在艱難地喘息。
在這黯淡的光線下,許大茂隻能看到兩個模糊的身影,根本無法看清王建國和趙書卓的麵容。
他也實在沒有心思去仔細辨認了,一整天高強度的勞作已經將他的精力壓榨得一乾二淨。
他現在就像一灘爛泥,隻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
隻見許大茂放下飯菜後,像是完成了一項重大使命般,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然後,他緩緩轉過身,機械地朝著自己的床鋪走去。每一步都走得極為緩慢,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他完全沒有想到,曾經那個熟悉的李安全,如今改名為王建國的人,
此刻正近在咫尺地站在他的麵前,命運的齒輪在這昏暗的宿舍中悄然轉動,卻無人察覺。
王建國看到許大茂一副疲憊不堪且對他們毫無在意的樣子,微微鬆了一口氣,他輕輕拉了拉衣服,端正地坐好身子。
身旁的趙書卓也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衣角,兩人準備開始享用這來之不易的飯菜。
就在這時,劉廠長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地說道
“你們倆先吃吧,彆餓著了。吃完就把碗放在這兒就行,不用操心刷碗的事兒,我會安排人明天去處理。”
說完,他微微皺了皺眉頭,提高了音量朝著屋裡昏暗的深處喊道
“許大茂,你聽見沒?明天早晨起來把這些碗給刷了,可彆給我忘了。”
片刻之後,隻聽許大茂那帶著幾分怯懦的聲音在屋裡悠悠地響起
“廠長,明天該閻解成洗衣服刷碗了,這一直都是安排好的呀。”
劉廠長一聽,臉上頓時浮現出不耐煩的神色,他眉頭緊皺,眼神中閃過一絲嚴厲,語氣也變得生硬起來
“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麼安排的,反正在我這兒,這刷碗就是你倆的事兒。”
“明天輪到誰了,誰就把這碗給刷乾淨了。你們都到這兒是來接受改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