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雷走進屋內，臉上立刻浮現出親切的笑容，提高了音量喊道
“張大爺，您沒睡覺啊？這兩位是今天來接貨的，建業村的人。”
“我先讓他們在這兒等著，要是他們的貨物到了，您受累告訴他們一聲，麻煩您了。”
在屋子那昏黃而略顯黯淡的光線裡，張大爺聽到張雷的呼喊聲後。
動作遲緩卻又帶著一種歲月沉澱的悠然，慢慢悠悠地撐起身子。
他先是用手揉了揉眼睛，仿佛要驅散那縈繞在眼前的困意，接著微微咳嗽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才麵向張雷說道
“是小張啊，今天可不比往常，有貨運火車要到，我這心裡頭惦記著，哪裡敢睡覺哦。”
“隻是怎麼就這兩個年輕人啊？這貨物不少，光靠他倆，可怎麼卸貨啊，我都這一把老骨頭了，也幫不上太多忙咯。”
說話間，張大爺的眼神裡透露出一絲擔憂與疑惑。
趙書卓聞言，趕忙向前邁了一小步，臉上堆滿了恭敬與感激的笑容，連忙說道
“張大爺，您放心，不用麻煩您老人家動手。我們村還有不少人就在外邊等著呢。”
“隻要貨到了，我立馬讓他們進來卸貨就行。我們都有力氣，保證能把活兒乾好，不會耽誤事兒的。”
張雷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對著張大爺說道
“張大爺，您就彆操心這個了。還能真讓您乾活不成？您在這兒守著就已經幫了大忙了。”
“我這就去食堂問問於師傅，看看他今天接不接物資。要是於師傅有空，我就跟他好好說說。”
“讓他開那輛小卡車送這兩位同誌一趟。這樣既能把貨物順利運回去，也能省不少事兒呢。”
張大爺微微眯起那雙飽經風霜的眼睛，眼神裡帶著一絲洞察世事的深邃，意味深長地看了張雷一眼，緩緩開口說道
“你小子，心地倒是挺善良啊。這事兒辦得挺周全。於師傅那邊我估摸著今天不忙。”
“昨天他才去拉了物資，今天早晨剛回來的，這會應該正歇著呢。”
張雷被張大爺這麼直白地誇讚，臉上頓時泛起一抹淡淡的紅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下意識地將手伸進衣兜，在兜裡摸索了一陣，掏出一根煙來，帶著幾分討好的意味遞給張大爺。
張大爺伸出粗糙且骨節突出的手，接過那根煙。他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煙上。
這一看，不禁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提高了聲調說道
“哎呦，小張，這可是好煙啊！平日裡可沒見你抽過這麼好的。你這是下了血本了，也舍得拿出來抽？”
“依我看，你不該在這時候浪費了，留著去你老丈人家的時候再抽，多有麵子啊。”
張雷沒有接話，隻是嘴唇微微抿了一下，眼神快速地向張大爺使了個眼色。
那眼色裡有一絲暗示，又有幾分尷尬。張大爺在這火車站摸爬滾打了大半輩子，什麼事兒沒見過。
瞬間就心領神會，明白這煙的來曆怕是不簡單，大概率是麵前這兩位客人為了辦事給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