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手術室的燈牌亮起,長廊上來回踱步的身影既盼望它早些熄滅,又害怕它驟然熄滅。
公共座椅上還坐了位中年男人,手上來回搓著,低著頭,沉聲道“向竹,坐會兒吧。”
蘇向竹根本坐不下來,心裡焦躁的不行,一邊是剛出事的姐姐,一邊是得知消息後驟然重病的母親。
“爸,我坐不下來,我再去湊點錢。”
他說著就把外套穿上,腳上逃也似的要離開這裡。
“回來。”中年男人斥道,“能借的錢都借了,你姐自己現在也是泥菩薩過江,你上哪兒湊錢去!”
他站起身,“你明知你媽這次……難道你想讓她連你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嗎?”
“爸……”蘇向竹站在那裡,雙手止不住的顫抖。
“我媽沒事的,她肯定沒事的,你不能這麼說她!”
嘴上這麼說著,情況具體如何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他不想待在這裡也是怕醫生推門而出,告訴他讓他節哀。
短短幾天的時間,他的姐姐已經出事了,楚千藝為了避嫌讓他這幾天不要和她聯係,現在如果母親再出了什麼事……
蘇向竹閉上眼睛。
他想都不敢想。
父親朝他招手,他還是沒離開這裡,坐到了椅子上。
“向竹。”中年男子歎了口氣,問他,“你是不是去找珞妤了?”
蘇向竹心裡猛然提了起來。
對,他今天是去找珞妤了。這幾天網上的腥風血雨他都看到了,他姐姐能落到今天這種地步的確是她咎由自取,但他還是想再爭取一下,能不能讓珞家放過他姐姐。
如果沒有珞家的推波助瀾,他姐姐不會這麼快坐牢,也不會背負這麼多違約金。若非到了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也不想去跟珞家人產生瓜葛。
能珞妤聯係上的唯一途徑便是楚千藝,但現在楚千藝不願意幫他,甚至於想和他撇清關係。想跟珞妤坐下來談談,就隻能混到粉絲裡麵去,隨著人群去喊,希望珞妤能夠聽見。
“我……我去了,但珞小姐沒有聽到。”
蘇父搖了搖頭,很不讚成他這句話。
“珞家人把你姐姐送進去的,又怎會同意把她放出來?你去找她,真的是她沒有聽到嗎?”
蘇向竹抬頭,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父親的麵容肉眼可見的滄桑,雙目像是蒙了一層霧,可透過那層霧又給人一種很是精明的感覺。
那番話裡就差沒直接告訴他,其實就是珞妤不想幫他,裝作沒有聽到罷了。但在他看來珞妤是個很好的人,之前在警局,就因為千藝的一通電話,人說來就來了。
曾經願意幫助他,這次爭取一下試試呢,說不定真的可以。
蘇向竹搖頭“不會的,她應該就是沒聽到,等會兒我再給千藝打個電話。”
蘇父沒有阻攔他,隻是道“隻這一條路不行。我這幾天看好多重病患者都能在網絡上募捐,要不咱們也試一下?你姐姐雖然入獄了,但這幾天熱度還在,我們趁著試一試,說不定可以籌到錢。”
蘇向竹將蘇父的話聽了進去,拿著手機想了許久,最終也覺得方法可行。
“好,我試一下,在各個平台都發帖子,總會有人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