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最忙的不是匈奴人,也不是大秦的朝臣,而是宮中的宦官。
未央提前叫來了十幾個宦官,在皇宮各處,打探消息。
小宦官們氣喘籲籲,在一天之內,不知道跑了多少趟,最後他們都大汗淋漓,跑的越來越慢。
消息像是流水一樣傳過來,未央的心情也起起伏伏,時上時下。
“報……稟報公主,陛下命奉常寺奉常為主,李信、槐穀子為輔,共同看守匈奴人。”
“報,三位大人猜測,匈奴人可能要獻上財寶、馬匹、河南地,以求免罪。”
“報。匈奴使者黑山,惶恐不安,請求拜見皇帝,當麵請罪。奉常大人已經應允。”
時間不長,就接連有三個小宦官跑過來,向未央報告了情況。
虞美人在旁邊說道“這些匈奴人,倒也還知道害怕。”
未央嗯了一聲,說道“若他們肯割地賠款,就此饒了他們,倒也不是不可以。”
旁邊的司琴也點了點頭。
未央向司琴笑道“若你的半幅裙子,能換來河南地。你這丫頭,恐怕要名垂青史了。”
司琴的眼睛頓時一亮。
得益於孔子的鬱鬱不得誌,這時候禮教、貞節之類的觀念還沒有那麼嚴格,否則的話,司琴非得上吊以示清白不可。哪能像現在這樣,積極的暢想對方的賠償。
就在幾個女人閒聊的時候,接下來的情報就急轉直下了。
“報,陛下與李斯等大臣商議後認為。沙提烈畢竟是匈奴使者,遠來是客,不宜太過苛責。擬打沙提烈五十大板,扣留十名匈奴為隸臣,其餘放還。”
未央一聽這話,頓時大失所望。這和之前割讓河南地,賠償金銀,可真是天差地彆啊。
司琴歎了口氣,苦笑著緩和氣氛“看來,奴婢是不能名垂青史了。”
虞美人在旁邊說道“扣留十名匈奴為隸臣,也還算公道,沒有傷了咱們的麵子。”
事到如今,未央也隻好點了點頭。隻是心中有些悶悶不樂。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結果就在這時候,有小宦官麵色惶恐的跑進來,說道“公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未央吃了一驚,直接站了起來,問道“又出什麼事了?難道父皇要給沙提烈免罪不成?”
小宦官說道“不是,剛剛伏堯公子命奴婢來回報。說匈奴人向陛下提親了。”
未央有點呆滯“什麼?提親?”
那小宦官說道“匈奴人說,沙提烈玷汙了公主與司琴的名聲,心中愧疚。於是決定迎娶公主與司琴,與大秦結為秦晉之好,以此作為補償。”
未央氣的臉色通紅“匈奴人如此放肆。”
她又問“父皇怎麼說?”
那小宦官愣了一下,支支吾吾的說道“小人忙著報信,沒等到陛下表態,就跑來了。”
未央氣的差點暈過去“莫非你成心要急死我?”
這時候也顧不得什麼禮節,什麼規矩了。未央快步向議政殿的方向走過去。
虞美人慌張的在身後叫了她一聲,但是未央充耳不聞。無奈,虞美人隻好由司琴攙扶著,快步跟在後麵。
當未央走到議政殿附近的時候,正好看見李水那班人從大殿中出來。
這些人個個神色古怪,似乎有什麼心事似的。他們有意無意的,都和李水保持距離,好像擔心李水把一身毛病傳染給他們。
未央定了定神,向朝臣們行了一禮。
朝臣看到未央公主,也都是一愣,然後慌忙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