蘄年宮主殿外。
兩個人影正跪在大殿台階之下。
不遠處的地麵上還殘留著一攤血跡。
然而這並沒有嚇到這兩人,反而讓兩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不一會,前方的殿門口出現了宦者令的身影,其身後還跟著十幾個原本在殿內服侍的宮人。
宦者令看了兩人一眼,微微搖頭。
幾秒後,大殿內走出一名身穿黑甲的秦軍校尉,出了殿門就看向了距離兩人不遠處的幾個侍衛。
“殺了。”
簡短的兩個字宣判了兩人的死刑。
在周圍的秦軍士卒的冷眼注視下,兩人的屍體被拖到了宮門之外。
於是宮門外躺了三具屍體。
半個時辰後,又有一名官員入宮。
可這次不同了。
他都還沒走到嬴政所在的主殿前,隻是在入宮門時對著詢問的士卒說了句‘特來勸諫王上遵守孝義’的話,然後就被拉出去砍了。
死前,他聽到了那名殿前親衛對周圍士卒說的話。
‘王上有令,凡是勸諫此事者,除九卿以上官職之人,餘者一律斬首。’
官員“……”
你早說我就直接走了。
而親衛的這句話隨著宮門前四具屍體的消息,一同飛速傳播。
這一下,原本一些打算靠勸諫此事來獲得秦王矚目的人紛紛偃旗息鼓。
殿內。
嬴政坐在桌案後,翻看著一些以前已經被處理了的文件。
這些文件以前都是由呂不韋處理的,壓根就沒到他這個秦王手上來。
雖然已決定放過呂不韋,可放過他不代表放下對他的防備。
桌案右上角,還擺放著那瓶被捏變形後又強行恢複原樣的飲料,雖已經被喝完了,嬴政卻並沒有丟掉它。
還有那張寫滿了簡體字的白紙,也在擺放在一旁。
空中,隱藏身形的李緣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將聲音直接傳入嬴政腦海“政哥,大門沒關。”
“寡人知道。”
將人全部趕到殿外,卻沒關殿門,這是要自己現身了?
解除了隱身,李緣緩慢的飄落在了一旁。
看了看大殿外,他感覺門外那些侍者和宮人一定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但政哥都不在意了我在意什麼?
“政哥,你還是把趙姬圈禁了呀?”
嬴政有些奇怪他對太後的這個稱呼,卻也點了點頭“雖然是太後,可此等錯誤,不可不罰。”
“那你知道曆史上有多少人來勸你嗎?”
“不需要知道。”
他低頭接著看起手中的竹簡,語氣冷漠“有人是真的想勸,但更多的人,是想著以勸諫之名來做幸臣之事,此等人殺多少都無需在意。”
“那第一種真心想勸的呢?”
“他們不會愚蠢到在這個時候、以這種方式來勸我。”
李緣沉默了。
千古一帝的想法,果然……簡單粗暴!
可仔細一想,這雖然有些離經叛道,也確實有道理。
即便通過自己已經知道了曆史上對趙姬的處理結果,可真的發生這種事,嬴政心裡肯定極其傷心。
時間能撫平傷痛。
但這不到二十四小時的時間可不夠啊!
眼下嬴政正在氣頭上,在這個時候來勸諫的官員,先不說是不是好心,就這看時機的本領也不行啊。
也許真的有如同呂不韋那樣一心想來勸諫的,但嬴政似乎不在意這些人。
由此可見,眼下的秦國已經成為了嬴政的一言堂。
“李緣。”
“啊?”
嬴政指了指一側一張小桌子上的一塊令牌“那是隨時可以入宮的令牌。”
“寡人已封你為客卿,特許可參與朝會。”
“另外,嫪毐伏誅後,母後原先賞賜給他的所有宅邸和車馬、及其在鹹陽的所有財產全部歸你,並且由王宮派遣宮人甲士負責你的起居和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