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大門緩緩關上。
門外,宦者令默默的站在門口,注視著一名傳令甲士的離去。
王上傳命,一應奏事暫時交予代丞相昌平君和長史李斯共同處理,同時封鎖王宮,不見任何臣子。
宦者令不敢想為什麼,隻是默默的守在這。
院內。
李緣看著嬴政,認真的說道“首先我得說明一件事。”
“本來我是沒打算帶政哥你去看大秦結局的,因為我怕你這種高傲的人受不了。隻是我看你如今陷入了死胡同,為了大秦的未來,我寧可你高傲都不願意你偏執。”
“所以如果你看到結局被氣著了,你不要怪我。”
嬴政冷冷的看著他“寡人有心理準備!”
“那成。”
李緣點了點頭,閉上了眼。
反正我已經給你打好預防針了,你破防了也彆怪我。
這叫提前避險。
腦海中,靈魂再次觸碰到了時空碎片,隨後兩人的身前出現了漆黑的時空蟲洞。
莫名的空間中,李緣的靈魂麵前仿佛出現了一條時空長河,長河末端是他那後世的家,而他此刻正站在一條延伸出來的小時空上。
他將注意力放到了原本的曆史上,選擇了始皇三十七年七月的北地。
設定了時空坐標後,李緣睜開了眼。
“走吧。”
拉著政哥的衣袖,他率先踏入了時空門。
……
始皇三十七年。
上郡。
蒙恬軍團、中軍駐地。
一聲大喝突然間在主帥營內響起。
“蒙恬將軍!你要違抗陛下聖命嗎?”
一名身穿內侍官服飾的男子,正臉色猙獰的盯著前方的兩人。
在他身前五步之外,一名身穿甲胄的將領正站在一名臉色悲戚的白衣青年麵前,對著內侍官怒目而視!
內侍官身後,是十幾名皇帝親衛和兩名宦官。
而他們的周圍,是數十名臉色震驚的軍中將領,和已經奉蒙恬之命將帥營包圍起來的將軍親衛。
“蒙恬深受陛下之恩,不敢違抗!”
蒙恬已經摸上了劍柄,語氣極重“但陛下曾與我私言,長公子受命監軍,吾要傾力相授!如今怎會因公子無功而賜死?”
內侍官冷哼一聲,雙手捧著聖旨,目光環視周圍,最後直視蒙恬“聖旨在此!聖命不可違!將軍一時之惑,難不成就能質疑陛下之聖明?”
忍不住心中憤懣的蒙恬直接抽出了長劍!
雖然人已中年,可他和陛下的情感卻並沒有受到時間和空間的阻隔,他依舊是陛下最信任的將領。
出發北地之前,陛下還拉著他說了一番心裡話。
‘匈奴雖弱,但草原太廣,如今大秦雖然還沒有去草原跟他們決戰的實力,卻也不能任由他們囂張下去。你此去北地除了修繕和擴建長城外,還要注意打聽他們的消息,若有突發戰事,朕允許你便宜行事。總之,北地安全,朕全交於你手。’
後來,公子扶蘇來了。
雖然表麵上是被陛下罵來的,但他知道,這隻是一個借口。
實際上,身為長公子的扶蘇已經走在了太子考驗之路上,因為秦國的太子,是需要軍功、且最為優秀的公子!
朝臣方麵已經沒有問題了。
而如今的扶蘇雖性格不討陛下喜歡,可太子之位舍他其誰?
他需要一份軍功,他需要一支徹底支持他的軍隊。
隻要有了自己和北地三十萬軍隊的支持,軍功加身的他馬上就是太子!
蒙恬知道了陛下的心思,於是很多次在扶蘇失落時,都耐心的解釋給他聽。
因為他知道,自己是陛下給扶蘇的軍隊支柱!
接到扶蘇的那天,他還接到了一封密信,上麵隻有一句話
‘扶蘇性格仁厚,不利於天子之威,北地苦寒,將士有鐵血之風,盼你儘心支持於他,一如朕未親政之時。’
一次次談話,一次次的叮囑全都回蕩在他腦海裡……
可現在!
他們居然等來了一道賜死的詔書?
詔書是真的;
玉璽也是真的;
內侍官也是真的;
陛下親衛也是真的;
可唯獨他蒙恬的那些記憶成了假的!
那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於是蒙恬忍不了。
哪怕不尊聖旨是大罪,他依舊選擇抽出佩劍,用實際行動表達著他的意思!
在他身後。
扶蘇一身白衣,麵容悲戚。
從小到大,父王都對他要求嚴格。
他也曾怪過父王,可後來漸漸長大,他知道那種嚴格叫期望。
因為他是秦國的長公子!
對於一個父親而言,對長子的期望值是最高的,所以父王更熱烈的期望著他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太子。
後來啊!
父王成了皇帝,而他依舊隻是長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