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緣做了一個夢。
王座上,嬴政的麵容略顯蒼老,下方是已經長大準備繼位的太子扶蘇,他這個國師則站在一旁觀禮。
他正有些疑惑這好像不是繼位的場景,扶蘇忽然抽出腰間的長劍。
“請父皇退位!”
下一秒,李緣就被嚇醒了……
睜開眼才發現,紅喻正拿著一根一端有絨毛的小棍子在他鼻子上輕撫,這是他在夜間用於情趣當中的物品。
“主人,今天是出征之日,您要去觀禮的!”紅喻收起了小棍子說道。
李緣驚魂未定的起身。
剛才那個夢……嚇死我了……
緩了許久,他才回過神來,一把將紅喻摟入懷裡以作安慰。
直到他身體有反應了,他才起身下床,洗漱準備出發。
而在國師府門口。
一對母女正等待在這裡。
看到大門打開,兩人才緩緩上前。
“白芷?”
李緣讓士卒放開她們走到近前,然後眼睜睜的看著她們對自己來了個跪地大禮。
這個時代不興跪禮,跪隻會發生在他們認為超越了生死的事情上。
“彆彆彆!怎麼個事?”
“我白家香火將重續,其他族人暫時未在鹹陽,民女代表白家上下特來拜謝國師!”
李緣扶起了她們,這才知道隨著今天這個將士出征的日子,嬴政要直接給白起公開平反,赦免白家所有人。
說實話,李緣覺得這不算個好舉動。
因為這麼大張旗鼓的平反,等同於打昭襄王的臉……
曆史上的嬴政也隻是讓白起家族延續、傳承香火,或者說沒有追究他那些罪名;李緣本來跟政哥說的,也隻是取消掉對白起以及其族人的懲罰而已。
但政哥似乎自己有打算?
李緣邀請了白芷母女倆一起同行,並在出城後距離其家最近的主乾道附近將她們放下,並派衛兵護送,自己則繼續朝著城外的軍營而去。
今天軍營與以往出征時有些不同。
大部分士卒依舊在進行著日常的訓練,隻有一些騎兵將士在準備著出發。
這次的出征,楊端和與王翦隻會帶走五千騎兵與一些裝備,之後王翦會前往最北麵的邊境縣刺探軍情以及準備開赴草原的相關軍務,楊端和則在後麵集結騎兵大部隊。
入了軍營,李緣很是自覺的下了馬車,自己騎馬前進。
到了校場,這裡已經被布置出了一個高台。
要是放在春秋時期,這種出征是需要以大禮祭天、占卜吉凶的,甚至兩軍交戰前還有戰書互送,最後再約定地點排開陣勢公平打一場,凸出一個“禮”。
直到後來出了個孫子,宣揚起了“兵法”……
禮?
你得打贏了才能講禮!
後來到了戰國時期,各國間兼並戰爭愈演愈烈,以至於現在的出征,儀式相比於春秋時期已經極其簡化了。
有那功夫搞繁瑣禮儀,騰出時間來在行軍上不好嗎?
高台之下,嬴政正和楊端和王翦兩人一起商議著一些事情。
等李緣靠近後,他才發現三人談論的是自己。
“科學院那熱氣球你上去過沒?”
“上去過,國師沒帶你?”
“他沒喊我啊!大王!末將可是出征主將,怎麼能不熟悉裝備呢?您要不讓國師他……”
楊端和的話戛然而止。
三人扭頭,看到了一臉無語的李緣“楊將軍,你這太心急了吧?”
“國師勿怪!”楊端和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馬上就要出征了,在下卻沒上過天,著實有些心癢,末將又聽科學院的人說,國師才是此物的發明者,所以末將才……”
“放心吧,科學院那幾個人員已經對熱氣球很熟練了。”
李緣走到嬴政身邊,從身後的護衛手上拿出了……三個盒子。
“楊將軍,這是給你的。”
“此為何物?”
“本國師的錦囊。”
嬴政眉頭一皺,他好像記得李緣給扶蘇講故事時經常會說一些具有‘錦囊妙計’的故事,這小子不會是在裝吧?
“我不懂戰事,但我懂一些大局。”李緣的話讓嬴政放下了懷疑。
“這三個錦囊,按照上麵標的數字依次打開,第一個在出了大秦邊境後打開,第二個在找到敵人後打開,第三個在你認為仗打完了準備回城時打開。”
李緣不擔心戰事結果。
在秦、趙、燕三國兵力麵前,在東胡和月氏的默契阻攔下,匈奴絕無活路。
但他怕萬一有什麼意外情況或者什麼蝴蝶效應,又或者是此界真有天道這玩意、看大秦強盛改命了想要給匈奴作弊,又或者出了什麼猛人……
沒辦法,小說看多了總有些憂愁。
所以他打算把一些可能方麵也堵死。
嬴政似乎是理解他的心意,看向楊端和“國師之言,請將軍務必牢記!”
“請大王和國師放心,末將必定遵命!”
不一會,當軍營裡所有騎兵集結完畢後,李緣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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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上,盟誓、賜符、戰旗等環節正常進行著,隻是在最後即將結束時,嬴政忽然走到了最前方。
“或許很多人會疑惑,寡人為何要出兵匈奴。”
李緣愣了一下,出征環節貌似沒這個啊……
周圍,蒙武等其他將領也有些意外的看著嬴政。
“其一!是因為我大秦即將步入一個新的大世!大秦需要一個敵人,來當做步入大世的祭禮!”
“寡人最初是想將趙國或者楚國作為這個敵人的。”
“但每每念及過往、每次翻看史書,寡人都會重溫,他們與我秦人同為華夏之情;秦與趙或楚的仇怨,都屬於我華夏內戰,將華夏一國當做祭禮,寡人狠不下這個心!”
“所以寡人隻能將目標對準異族!”
“其二!”
嬴政的表情忽然變得極其憤怒“爾等可知,我大秦北疆子民過得是什麼日子?”
“月氏與我大秦交好,燕國北部的胡人也從未進犯過我大秦,寡人實在不忍將怒火對準無辜之人,但那匈奴不同!”
“匈奴論總體實力不如我大秦,甚至在草原上天天被月氏打,可他們每次缺糧時,都會選擇南下劫掠!”
“他們搶完了就走,也不和我秦軍交戰,隻是一些糧食,對我大秦全國或許不算什麼,可對邊疆的那些人而言,那是他們一年的辛苦!是他們下一年的救命糧!”
看著這個神情激動的秦王,李緣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唐朝的那個秦王……
畢竟兩者在曆史上留下的名聲可謂是兩極分化。
隻是當目光看到遠處一個史官在奮筆疾書、還有人拿著一張新聞紙在速記時,李緣忽然就懂了政哥今天為什麼會這麼說……
“自登王位以來,寡人無數次想出兵北上!”
“可礙於時局不穩、出兵代價太大一直忍耐著,畢竟寡人是大秦的王,不能為了一地之痛而讓大秦數十萬將士遠征草原。”
“但現在,時代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