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港口;
眾多哨所和碉堡如同一根根釘子,釘在墨城周圍的海岸線上,時刻準備給予來敵迎頭痛擊。
但實際上,誰都知道,修築在海岸線附近的工事,作用並沒有那麼大,對付普通人組成的軍隊還勉強;一旦二次蛻變者發起衝鋒,破碎隻在頃刻;
某個隱藏在山坡的碉堡;
新來的年輕人把擦好的炮彈放進箱子,有些害怕的通過了望口觀察了眼外麵,見海麵風平浪靜,鬆了口氣,目光看向碉堡內閉目小憩的老兵,惴惴不安的問道
“誒,老哥,那些西洋人真的會打過來嗎?”
老兵睜眼看向最近幾天被塞過來的年輕人,年紀也就和自己兒子差不多大點“朝廷打了他們,他們肯定會來。”
“那……咱們能贏嗎?”
“屁話,贏不了朝廷打這個仗乾什麼?”老兵狠狠刮了年輕人一眼,“以後少說這種話,要是讓督戰隊的人聽到,說你動搖軍心,你就算十個腦袋也不夠摘的。”
年輕新兵立刻後背一寒,左右看了看,連忙點頭稱是。
不過,說歸說,老兵自己心裡卻一點底都沒有。
這大半個月來,朝廷一直在進行宣傳動員,煽動墨城民眾對西大陸諸國的仇恨,企圖增加兵員。
效果不能說立竿見影,至少也可以說是聊勝於無。
由於古亞朝廷可持續性的竭澤而漁的壓榨,時常要靠賣血度日的平民百姓,對朝廷的認同感著實不太高;
也源於魔素的出現,強者統治戰場,人海戰術的作用大大減弱,大家都知道如果本身沒有實力,上了戰場也是當炮灰,更沒有人自願參軍了。
至於那些生活條件不錯,實力也不錯的人,他們大多把時局看的很清,正忙著跑路。
反倒是禁血令發揮出了意料之外的奇效。
官方壟斷血液貿易後,定的血價太低,遠遠無法支撐一個家庭的正常生活,大量被高昂物價逼得破產和活不下去的人,為了討生活加入了軍隊。
雖然加入軍隊後,也會被命令去官衙捐血,還要上戰場,但至少吃飯管飽;
年輕人被訓了一頓,安靜了一頓時間,肚子忽然傳出一陣咕咕叫,從懷裡摸出幾塊有些發紅的餅,猶豫了一下,將裡麵一塊遞了出去“老哥,要來點不。”
“你這是什麼東西,怎麼看著那麼怪!”老兵眼角跳動了一下,他雖然不知道怎麼分辨毒物,但老話說的好,越是五顏六色的玩意,有毒的可能性越高。
新兵拿出來的這幾塊餅,可不像能吃的樣子;
“從家裡帶來的,我娘用新發現的菌子炒熟和麵粉做的,看著是奇怪了些,但很頂餓。”
說著,年輕人把一個餅子塞進了嘴裡,哢哢幾下吞進肚子,示意東西沒有問題,吃完還不忘把掉在衣服上的碎屑也撿起來吃掉;
“新發現的菌子?”老兵表情古怪,“你說的該不會是最近出現的那種血紅色的玩意吧,那東西能吃?”
最近十幾天,墨城忽然出現一些血紅色猶如地衣一樣的菌子,生長速度極快,大街小巷的角落,隻要仔細找一找,都能發現它們的蹤影;
隻是這個活都快活不下去的時代,也沒人在意那些血菌是怎麼來的。
“能吃的,我家在衙門賣血的錢不夠過活,當時餓極了,就弄了一些煮熟,很頂餓。”
“賣血。”老兵一怔,似是想到什麼,泛起苦色和怨懟。
西大陸的公司和醫院還在的時候,他們至少還能賣血求活,現在朝廷發了禁血令,連賣血都不一定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