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心裡沒來由地泛起一絲慌亂。他很清楚張啟靈現在的狀況,不然當初也不會趁著張啟靈失憶的時候,從他那裡騙走一大筆錢財。
咳咳,不對,這並不是欺騙,而是幫助張啟靈保管這些財富,無固定期限保管而已。
畢竟大家都知道,我黑瞎子可是一個正人君子,絕對不會去騙彆人錢的。
“天授?那是什麼意思?”吳斜好奇的問道。
“你可以把它想象成間歇性失憶症,小官又失去記憶了。”張星野輕輕地將張啟靈擁入懷中,眼中滿是憐惜和心疼。
張星野暗自懊惱,張啟靈真是個傻瓜,連疼痛都不知道喊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養成了這種習慣?
下次一定要想辦法改掉才行!
在張家的時候,張啟靈疼是不是也不能喊出來?
喊出來的話,張家人是不是對張啟靈非打即罵?
因為張家的訓練,張啟靈才漸漸的變得沉默寡言,再疼再苦都自己扛?
張啟靈,這個最孤獨的神明。
自己教會了張啟靈笑,但是還沒教會張啟靈喊疼啊。
不過,張星野不喜歡稱呼張啟靈為神明,因為張啟靈一直在尋找自己存在的意義,白瑪教會了他想念,他一直就是一個普通人罷了。
是沉重的責任讓人覺得張啟靈是神明,可是張啟靈再怎麼厲害也是凡人之軀,隻是會長壽而已,但又不是永生。
張啟靈首先得是個人,首先我們得知道張啟靈是個人,而不是什麼神明。
“小哥,小哥,張啟靈!”王胖子拍了拍張啟靈的臉,張啟靈沒反應。
看來昏迷得不淺啊。
“彆叫他張啟靈,他自己也不喜歡張啟靈這個名字,因為棺槨起靈送亡魂,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不好!”張星野抱著張啟靈說道。
張啟靈這三個字,是名,亦是命,明明是一個凡人的身軀,卻要做著比肩神明的事情。
他,張家最後的起靈,要背負著整個家族的興衰榮辱,獨自承受著歲月與宿命的重壓。
張啟靈,是一個冰冷的稱呼,甚至沒有人記得他的本名,生命被割裂成無數片段,被天授被傷害,可是張啟靈內核依然是善良和溫柔。
才幾歲的孩子就被帶下墓當血包,承受張家的陰謀算計,失憶後被騙,被囚禁療養院地下,他也沒有怨懟過,打人用刀背,放血救人從沒有猶豫過。
張啟靈其實對世人挺寬容,兒時被迫長大,本質停留在少年狀態。
就是這麼一個苦命人,為什麼還要遭受天授的痛苦,為什麼?
王胖子張了張嘴,現在咋還糾結這個呢。
“啞巴這次天授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啊……”黑瞎子無奈的歎息一聲。
此刻他們正在陵墓之中,處於關鍵時期,而張啟靈卻偏偏在這時遭受天授這就意味著他不僅無法幫助,甚至可能變成一個累贅,拖慢整個隊伍的進度。
哪怕是能等到出去後再遭遇天授也好啊。
“小官,你知道麼?曾經我許願時想過,哪怕不能見到你,那我也願意變成長白山上飄落的一朵雪花,因為那樣的話,我就能落在你的肩頭了,小官,你放心,我會讓你記起來的,幫你徹底解決掉天授的問題。”
張星野在心裡暗暗道。
“蚰蜒!蚰蜒又來了!”正在這時,忽然傳來一聲驚恐的尖叫,隻見阿寧的一個手下噌地一下站了起來,用力一腳踩死了一隻蚰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