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樸甄這兩天很煩。
七星閣作為清河郡主請萬宗的第一站,雖然損失不是最慘重的,卻是麵子丟得最大的。
堂堂南疆排名前三的七星閣封山大陣竟然被人一劍破開,山門處從祖師爺就傳下來的牌坊柱子上還留下了一個大洞!
這個大洞還不能修繕,如今每天從柱子邊上經過的人看到這個大洞,都會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
而作為七星閣死對頭的葬花塢卻拿著此事四處宣揚,導致七星閣的聲望在南疆宗門界一跌再跌,人們說起七星閣都會加一句
“啊?就是那個祖師爺留下的物件都護不住的宗門啊?”
因為這件事,郭樸甄這個大師兄在宗門內人人喊打,若不是七星閣主護著,他恐怕立刻就被逐出師門了!
這次宗門教諭大典,誰都知道誰去就是所有宗門嘲笑的結果,七星閣內沒有弟子願意去,郭樸甄這個“罪魁禍首”就被推了出來。
出發前,七星閣眾長老還一致通過,若是這次郭樸甄再搞出什麼幺蛾子來,那就逐出七星宗,整個南疆再無他立錐之處!
郭樸甄隻好領著在宗內最不受器重的師弟,灰溜溜地從七星閣出來,前往乘風宗。
往日他作為七星閣的大師兄,出門都是前呼後擁,什麼時候有今日這般落魄過?
竟然隻能在這個破客棧住,酒他娘的還不知道摻了多少水。
沒喝上幾口,他就看到一個滿臉滿頭都是黑泥的小孩子偷偷從桌子下麵伸手去抓桌沿處的饅頭!
郭樸甄正鬱悶呢,見到這個小孩子,憋屈了多日的火氣仿佛是被點著了,抓起小孩子的脖頸就丟了出去。
他根本沒有想過這樣子那個孩子會不會死,這一丟倒是把他這段時間裡的怨氣給發泄出去了不少。
回來後,兩個師弟在那裡喝高了,唱著鄉村小曲,鬨騰的很。
郭樸甄搖了搖頭,接著喝酒。
這才喝了沒兩口,突然一團半人大的黑影一閃而過,正好落在在了身前的餐桌上!
桌上的鍋碗瓢盆立時散落一地!
叮當聲中,郭樸甄看清了桌上那團黑影是什麼!
一隻黑白大狗兩腿張開,肚皮貼在桌子上,正對著桌子中間的乳豬上下其嘴!
吧嗒吧嗒的聲音在碗盆碎裂聲停止後,格外刺耳!
郭樸甄臉都綠了!
剛扔掉一個偷饅頭的小孩子,這又來了隻狗!
這隻狗更是將他們的桌子攪得一團糟!
郭樸甄本來好一些的心情立刻糟糕透頂!
他指著小黑尖叫道“小二!怎麼會有狗上桌?你們是乾什麼吃的?”
小二此時躲在門口不敢應聲,剛才小黑打破這些鍋碗瓢盆的時候,他就想阻止了,奈何張浪扔過來了一個銀錠,讓他乖乖把嘴閉上了。
沒聽到小二應聲,郭樸甄怒氣更大了,吼道“小二,把狗給扔出去!不然的話,爺砸了你們的店!”
這時,張浪牽著小孩找了張凳子坐下。
張浪自己再坐好,好整以暇地翹起二郎腿道“這桌菜就是給狗吃的,我家小黑吃上一口怎麼了?”
張浪這一開口,立刻就吸引了郭樸甄的注意。
這話是將他們三人罵做狗,郭樸甄怎麼會聽不出來?
他剛想開口怒罵,卻看到了張浪邊上的那個灰頭土臉的小孩。
郭樸甄生生將罵娘的話堵在了嘴邊。
他在七星閣做了這麼多年大師兄,自然不是無智莽撞之輩。
對方既然能將小孩子全須全尾地帶回來,肯定不是普通人。
郭樸甄眯眼快速打量了張浪一番,迅速對張浪的身份進行了一個判斷。
穿的是上好的布料,但不是絲綢,說明家境殷實,但不是什麼達官貴人。
額頭沒有玄靈印記,年歲尚小,但是體格看上去並不虛弱,說明有過修煉的經曆,卻沒有真正踏入玄修一列。
行事作派囂張,不知低調,還好管閒事,說明在這一帶有一些影響力。
綜上所述,眼前這個少年大概率就是這附近,或者是這鎮上某個“大戶人家”的少爺!
想到此,郭樸甄的嘴角慢慢勾了起來。
這種少年人不少見,平日裡憑借著家境父輩做一些“俠義”之事,收獲一些鄉間的名聲。
實際上就是一個草包,根本沒有什麼用。
確定了對方的身份,郭樸甄倒是沒那麼生氣了。
之前那個小孩子雖然讓他發泄了點怨氣,可還沒儘興,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小子,外加一條死狗,說不定能讓他消遣得更開心一些。
他伸手攔住了酒醒了大半的師弟,冷聲道“你剛才的意思,是在罵我們是狗?”
他這一句還是有點講究的。
如果對方承認了,那就是侮辱宗門,到時候該怎麼弄就隨心所欲了,哪怕鬨到官府去,他也不怕。
如果對方不承認,那就是慫了!一個人慫了,那就要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比如,先把這隻狗給燉了!
郭樸甄已經想象好了後續所有的應對方式,今天日子好,正好殺兩個人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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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浪輕輕抖動二郎腿,微微斜過頭盯著郭樸甄,笑道“不好意思,剛才我說錯了”
郭樸甄冷笑,這認慫的速度比他想象得要快很多麼。
他剛要開口,張浪就繼續道“把你們三個和狗比,那就是對狗的莫大侮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