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惗從地上緩緩爬起來,身上的碎石塵土隨之掉落。她失魂似地坐在地上,隻覺得這世界很安靜,靜得可以聽見每一處細小的傷口撕裂肉體的聲音。
漸漸地,世界開始清晰,一串清脆的鈴聲撞破隔閡傳進了她的耳朵裡。
很熟悉。
她遲疑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機在響。
宋以惗尋聲找去,從身後的廢墟中刨出還在震動的手機,發現屏幕已經碎成了鬆花,但上麵顯示的“師娘”二字依舊清晰可見。
“以惗。”對方聲音低沉,帶著絲絲傷感,她剛從一場噩夢中醒來。
宋以惗唇瓣張合,咽了咽口水,“嗯。”
“沒事吧?”師娘擔憂地問道,仿佛知道宋以惗剛剛經曆了一場生死劫難。
“沒事。”宋以惗又咽了咽口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但仍有微微沙啞。
“啊,我沒事,那你早點休息。”她隻是做了一個夢,夢見宋以惗和她的兒子被困在大火中,醒來仍舊覺得這夢很真實。這一通電話隻是來確認宋以惗的安危,好讓自己心安。
“好。”宋以惗鬆了口氣。
她掛掉電話,撕下破碎的鋼化膜,摘下原裝的透明手機殼,收起完好無損的手機,扶著膝蓋站了起來。
四樓一跳傷不了她,隻是當時離爆炸中心太近,被波及到了,讓她出現了短暫的耳鳴失聰。
“噗!”
鮮紅的血液噴灑到了剛撕下來的手機膜上,一朵妖冶的彼岸花躍然綻放。
看來她不止那點兒外傷。
宋以惗攥緊拳頭,另一隻手按了按無名指上戴著的白玉戒指。
又要靠你了。
她苦澀一笑,抬起手背隨意擦了一下嘴角,腳步沉重地往前走去。
她知道,她死不了,但是要承受的疼痛也少不了,輕不了。
她現在需要一個安靜又安全的地方恢複身體。
迷霧灣的動靜很快就會吸引來警方,她必須先行離開。如果回酒店,隻怕她一進門,就要被好心人送去醫院。
她需要一個信得過的地方,便忍痛開車去了應家。應家勢大,就算有警察循著線索查到她的頭上,應家也有能力幫她抵擋一陣兒。
隻是她剛來到應家門口,門鈴都沒來得及按,就撐不住暈了過去。
“宋小姐?”應家保安看了監控過來,“宋小姐……”
宋以惗的最後一絲意識告訴她壞了,看來這醫院她今晚是必須去一趟了。
迷霧灣,宋以惗離開不久,焚颯降落。他蹲下身查看了一番地上的血跡,環顧四周無人,心道想必師父已經離開了。
“你在擔心她?”
身後傳來話聲,焚颯微微轉身,看清來人,淡淡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燊颺站在一個淩亂的土堆上,與他的雅致格格不入,抬頭望了一眼天上懸掛的月亮,回道“此地月圓,正適合賞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