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海景更確實管不住宋以惗,但還是語重心長道“我知道你真正屬於的是711,711獨立在所有機構之外,不歸屬任何部門管轄。之前是因為你師父在五局任職,所以你對這裡很熟悉,也算半個五局人。
“後來你師父殉職,他的部下都要請命懲治你。我與屹林共事多年,深知他對你的期望,也一定不會怪罪你。所以,在我接任局長一職後,力排眾議把你拉進五局,讓你戴罪立功,抓住寇山,為你師父報仇。雖然隻是掛名,但該配備的辦公室、宿舍、公務車,你也都有。當然,用不用就是你的事兒了。”
可能都落灰了,可能她連她自己的辦公室門都找不到。
“你跟五局除去名義上的,真正的關係是什麼,恐怕也隻有你自己清楚了。我不逼你做什麼,你師父的部下都還在這裡工作,剛剛出去的那個也是。不過,他認不出你。你總不能讓我保你這件事成為他們的笑柄吧。”
“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幫你立點兒功嗎?”宋以惗語氣冷淡,不看他。
“我可沒這個意思。”海景更連忙否認,他還沒那麼貪功勢利,“我的位置也就坐到這兒了。”他承認年輕時確有官場得意的追求,現在嘛,看淡了。
不料,宋以惗嘴角一勾,眼中目的儘顯,說“你沒有,但我有。”
海景更愣了兩秒,“什麼?”
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宋以惗放下腿,站了起來,把手裡的證件扔給海景更,說“把我這證往上升兩級,再加蓋個政覽苑公章。”說完,挑了挑眉,命令似的。
海景更攢眉蹙額,愁得頭痛。他怎麼攤上這麼一個姑奶奶?
“你這是濫用權力,還嫌彆人找不到機會針對你?”
“有權,為什麼不用?”宋以惗聳聳肩,滿不在乎,“反正也是你濫用。”她最後得益,沒什麼不好。
“宋以惗!”海景更生氣,但又無奈慚愧。
屹林啊,你這徒弟我沒有幫你照顧好啊。
緩了緩,海景更又道“證件你先收著,等你把毒蛇團夥剿獲,我立馬向上請示。大不了我丟了官位,也保你連升兩級。”
宋以惗沉臉拿回證件,抬腳就要離開,卻在出門前停下,冷聲道“你以為,我真稀罕這權位?”
海景更一時有些糊塗,“那你……”
她冷哼一聲,嗤笑道“玩玩而已。”
管通不是說權勢是好東西嗎?不是說她地位低下如塵埃嗎?
可她偏不這麼認為。
她想要得權升位很容易,但她偏不要!
海景更望著合上的門,深深歎息,執念終究會讓一個人變得不似從前。
宋以惗從辦公樓出來,見外麵站了十來個人,來勢洶洶,似乎是在等她。
她停在台階上,掃過一雙雙看她如餓狼般凶狠的眼神,生硬地咽了口氣,整個人卻瞬間放鬆下來。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來找她“報仇”的。
該來的遲早要來!
“你就是宋以惗?”中間那人問道,他是五局某處處長董培英,那眼神恨不得生吞了她。
宋以惗麵無表情道“是。”
“嗬!”董培英不屑道“衛局長曾經教授過或提拔過我們這些人,我們尊稱他一聲“老師”。你是老師親口承認的徒弟,跟他的時間最長,但你,”他頓了頓,咬牙切齒說“不配做他的徒弟。”
不、配、做、他的、徒弟。
這一字一頓敲進宋以惗的耳朵裡,仿佛一把刀一刀一刀插進她的心裡。
她隻覺得喉嚨發緊,如鯁在喉,卻無從反駁。
“老師正氣凜然,襟懷坦蕩,視死如歸,而你,宋以惗,臨陣脫逃,貪生怕死。你踩著你師父的屍體得到的權利,坐到現在的位置,心裡就沒有半點愧疚嗎?”董培英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