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以惗在家苦等宋以惻不得。
而宋以惻現在正在去帝京的高鐵上。
本來他中午就到了臨杭車站,馬上就要下車了。
燊颺突然打來了電話,“忘了件事兒,帝京六院七樓有個病人,你得過去救一下。”
“師父,這也太突然了吧,我馬上就要下車了。”宋以惻已經站在了高鐵門口,就等著開門了。
燊颺不緊不慢道“那正好,下車後坐上去帝京的車,傍晚就能到,不耽誤。”
“師父,你是不是在耍我?”宋以惻無奈,隻能在心裡長歎。攤上這麼一個師父有時真的很無助,“但是,我到那兒他會不會已經死了?”
這麼著急的事情,可以通知得這麼臨時的嗎?
怎麼感覺師父好像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啊?
燊颺立馬搖頭,道“哎,不會不會。”
這話可千萬彆讓宋以惗聽見,不然那小姑娘就要不高興了。
宋以惻無聊地在候車室等著去帝京的高鐵,肩膀頹喪地垂落下去,無心玩手機。
也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在等我。
唉!師父啊師父,以後您老人家能不能少開這種玩笑?
“小乖乖,”宋以惻打開書包,小白兔正仰躺在裡麵,抱著一根胡蘿卜,一副享受的樣子,“我們馬上去帝京了哦。”
帝京第六醫院。
宋以惻到醫院的時候天還沒黑,他按照燊颺電話裡的囑托,打算去七樓找人。
“七樓七樓,哪兒有七樓啊?”他站在電梯裡,手指在2到6樓的電梯按鈕間徘徊,“不是這棟樓?”
他跑到外麵環視四周,一眼看去,其他樓都是六層,“一,二,三,四,五,六,七……”他抬手數著,“是七層啊。”
奇了怪了。
他不信邪,又跑了進去。
帝京六院建成時間比較早,樓層沒有很高,但在裝修下,看起來並沒有落後。
而且,它的醫療技術還是全國最先進的。
幾乎跑遍了下麵,宋以惻才找到直通七樓的專屬電梯。
“藏這麼嚴,是不想讓人找到啊?”他隨口抱怨一句,沒想到是一語中的。
真的是不想讓人找到。
他一出電梯就被兩名武警攔在了電梯口。
這什麼情況?
“我,我是來救人的……”宋以惻條件反射似地舉起雙手,笑嗬嗬道“警察叔叔,我真是來救人的。這裡麵是誰呀?生的什麼病啊?”
武警麵無表情道“這裡不讓進!”
他們沒接到有其他醫生要過來問診的通知,而且,眼前這個少年不過十五六歲,怎麼可能是醫生?頂多是個醫學生。
“我師父是燊颺,你們認不認識?他有沒有跟你們領導說過?你要不……問一下你們領導?啊……好吧好吧……”
見武警不肯通融,甚至準備擒拿他,宋以惻趕緊妥協,立馬鑽進電梯溜走了。
“師父啊,你消息到底準不準呐?”宋以惻坐在長椅上,沒精打采地看著小白兔在草坪上玩耍,“你也沒給我安排好啊師父。”
非要讓他去救人,但是他連人都見不到,怎麼救?
太陽悄然落山,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宋以惻靈機一動,腦子裡麵突然閃過一個不規矩的想法。
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完成師父交代的事情。
他把兔子裝進書包,自己像兔子似的穿過人群,跑到了主樓背麵,仰頭望著七樓。
爬!
他心下一橫,背好書包,來到了牆根。輕鬆一跳,雙手就扒住了窗台,手腳並用繼續往上爬。
“師父……”他嘴裡念叨著,“要是被抓了……你可得來救我……”
但是,他不偷不搶,隻爬牆,應該不會判他什麼罪吧。
“嗨——”
“啊——”
宋以惻剛扒住三樓窗台,一抬頭就對上了正過來開窗通風的女護士。
三樓窗外突然出現一張人臉,縱然是笑著的,但還是嚇得護士尖叫起來。
“鬼啊——”
“你說你一個護士怕什麼鬼?”宋以惻自言自語道,從外麵打開了窗戶,“我幫你打開的哦,所以我是一隻好鬼。”
女護士停止尖叫,睜眼看去,隻見一張生動活潑的俊美臉龐映在病房內的燈光下。
她大鬆一口氣,原來不是死人,更不是死鬼。
忽然反應過來,又喊道“來人啊,有賊!保安——”邊喊保安邊往外跑。
“我不是……”宋以惻都沒來得及解釋。
看這形勢,他也爬不上去了,乾脆從窗戶跳了進來。
病房內三個老頭躺在床上,齊刷刷地看著他。
“嗨——”
宋以惻揮揮手,笑眯眯地和他們打招呼。
“我就說不一定要走門吧。”中間病床上的張老頭率先開口,“你乾了我一直想乾的事兒,下次,誒,記得帶上我啊。”
其實是在病房裡麵待久了,想出去外麵的世界看看吧。
宋以惻嗬嗬笑著。
“那個,小夥子,”靠門的孫老頭抬了抬手臂,“一會兒保安來了,你就說你是我孫子,是來看我的。”他指了指自己,蒼老的臉上露出笑容,道“我在這兒住很久了,關係硬得很,保證你不會有事兒。”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後麵更精彩!
孫老頭聲音沙啞無力,應該是被病痛折磨了很久,但是語氣卻極為堅定,飽含維護和疼愛之情。
宋以惻笑著笑著不由有些感動,和同情。
“是啊是啊,”靠窗的黃老頭附和道,“我們三個老頭不怕死的。”
因為已經是將死之人了。
保安和副院長果然沒有為難宋以惻,隻是口頭教育了他一番,就讓他走了。
宋以惻臨走之前,回頭看了三位老人一眼,笑得十分陽光,說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等我哦,三位爺爺。”
“沒什麼好看的,走吧走吧。”孫老頭語氣急促,攆人似的,和剛剛幫宋以惻說好話時的態度完全不一樣。
宋以惻有些不解,嘿嘿一笑離開了。
三分鐘後,他再次站在了樓背後的牆根下。
“再爬一次?”
也沒彆的辦法了。
“嗯!再爬一次!”
腳剛踩到牆上,感覺身後有人。
宋以惻回頭,見兩道黑影佇立在昏暗中。
“師,師父?”
兩人正是身穿黑色披風的焚颯,和一襲黑色……亮片風西裝的燊颺。
所幸路燈離這兒不近,不然就要閃瞎他們的眼睛了。
宋以惻哭唧唧地走了過去,“師父啊,你都不知道,我先是被警察趕,又被保安趕,我真是太難了……”
燊颺抬手,輕輕撫摸著他的頭,安慰道“沒事,師父來了。”
宋以惻的哭聲戛然而止,轉而抱怨道“師父!你都沒安排好,是不是故意坑我的?”
燊颺戰術性清了清嗓子,欣賞起醫院的夜景。
“嗯,那隻兔子有點兒像小乖乖。”
“師父!你不要打岔!”宋以惻往燊颺手指的方向一瞥,“哎呦!我小乖乖怎麼跑出來了?”
他從地上撿起忘了拉拉鏈的書包,追小乖乖去了。
兩分鐘後,宋以惻一手抱著兔子,一手提著書包,站在燊颺和焚颯對麵,繼續質問道“師父!你說你自己能來,還非讓我來乾嘛?”
本來以為燊颺有事來不了才讓他來的,現在發現他這不是能來麼?
燊颺毫無慍怒之色,一如既往地淡定道“師父來給你演示一遍,以後就交給你了。”
不早說。
“師父,咱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隻說一半?”
原來師父是會過來幫忙的呀。
燊颺帶著他,直接飛上了七樓。
所以,他剛剛是白爬了嗎?
從陽台進去了病房,衛聽籌依然在病床上昏迷著,一動不動。但看臉色,似乎比一周前好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