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遷走來,似笑非笑的眼角帶著幾分不屑。他抓起宋以惗麵前的袋子,輕輕一甩,便把兩袋炸雞丟到了地上。
“你乾什麼?”鳳兗徽憤怒著,拍桌而起。
管遷自顧自地坐到了宋以惗旁邊的座位上,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你不懷好意登門,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在裡麵下藥?”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鳳兗徽指著管遷,“風流十三少!專騙清純無知少女。”又看向宋以惗,“你不要上他的當啊。”
管遷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毫不在意,“我也知道你,鳳家……”
他頓了頓,眉梢輕挑,語氣帶了幾分玩味,繼續道“我該稱呼你為三少,還是五少?”
“管遷!”鳳兗徽咬牙切齒,似乎戳到了他的禁忌。
管遷悠悠道“慢走不送。”
鳳兗徽立刻轉怒為喜,往椅子上一坐,死皮賴臉道“你讓我走,我就走?嘿!小爺我今天還就不走啦。”
聞言,宋以惗的嘴角瞬間彎了下去。
這倆人吵架,為什麼最後遭殃的是她?
鳳兗徽像是來查戶口似的,要是留下來,不知道還會怎麼“審問”她?
這一上午,宋以惗都抱著畫本坐在沙發上發呆,而鳳兗徽就坐在宋以惗對麵,一會兒過來撩開她的頭發看看,一會兒又坐回去繼續觀察。
若是畫本在鳳兗徽手裡,那宋以惗無疑是鳳兗徽的模特了。
“還是很像!”鳳兗徽拿手撐著下巴,嘴上不停地喃喃自語,“真的很像!”
季擇舟匆匆地走了過來,有點兒生氣,“鳳兗徽,昨晚說好一起來的,你一大早就沒人影了。什麼意思?丟下我自己來了?”
但鳳兗徽好像沒注意到他一樣,仍盯著對麵的宋以惗。
“啪!”
季擇舟一巴掌打在了鳳兗徽撐下巴的手上,“我跟你說話呢!傻了吧唧的,一天天。什麼隊長啊?靠不靠譜?”
本來就心累,鳳兗徽現在還分心。
鳳兗徽吃痛地甩著右手,“我這不是來了嗎?你師父在那兒呢,又沒跑。”他扭頭看了眼正在安靜作畫的賀韻初。
季擇舟白了他一眼,屁顛屁顛地跑去找賀韻初了。
“師父,你今天有沒有改變主意,打算幫我們一下?”
“沒有!”賀韻初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哎呀,師父……”季擇舟繼續哀求,“您老就發發善心,大慈大悲,救苦救難啊。”
賀韻初笑得溫柔,“彆逼我跟你斷絕師徒關係哦。”
季擇舟一咬牙,委屈巴巴道“那在斷絕關係之前,您能不能幫了我這個忙?”
“不能。”賀韻初道,“誒誒誒,彆給我把畫弄臟了。”
季擇舟無力地往椅背上一靠,煩躁地揉搓著腦袋,成了個炸毛怪。
“鳳兗徽!”他低聲怒道。
也隻能拿鳳兗徽撒撒氣了。
“聽說,”管遷故意坐到了鳳兗徽的旁邊,“你是國服第一瀾。”
“當然!”鳳兗徽一臉冷傲,“你有問題?”
“沒有。”管遷輕笑道,“就是想請教一下。”
主要是因為宋以惗最喜歡的英雄是,瀾。
他想投其所好而已。
“喲!”鳳兗徽特意提高了聲線,怪裡怪氣道“我沒有聽錯吧!堂堂十三少來向我請教問題。”
“就說行不行吧?”管遷伸了伸修長的腿,拿出了手機。
“哼!”鳳兗徽也跟著打開了遊戲,“看我教不死你!”
“唯惗是從。”鳳兗徽看著管遷的遊戲昵稱,不禁罵道“嗬!你個風流鬼,裝什麼純情郎?後宮都開了,皇帝都當了,還唯惗……我早晚把你的人皮麵具撕下來。”
“那我等著。”管遷也不甘示弱,“嗬!你不是老五嗎?叫什麼三哥?怎麼?被搶了位置,不高興了?隻能在遊戲裡麵回憶回憶?”
鳳兗徽的遊戲賬號昵稱叫jy我是三哥。
他在鳳家排行第三,但這隻是十六年以前的排行。
十六年前,也就是鳳兗徽八歲那年,深秋的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鳳尊帶回來兩個男孩,大的十五歲,小的十三歲。
司奉超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眼眶紅腫,麵容憔悴,但還是趕緊吩咐保姆帶他們上去換洗。
“找到了?”她聲音有些沙啞,是哭得太久導致的,眼裡卻是羨慕。
鳳尊點頭,“這半年,兩個孩子一直在外麵流浪,為了躲避管登榮的人,翻垃圾桶,睡橋洞,生病了都不敢去醫院,吃了不好苦頭。”
說完,他重重地歎了口氣。
“找到了就好。就讓他們在家裡住下吧。”
鳳尊扶著司奉超坐下,看著臉色蒼白的妻子滿臉心疼,“小超……”
“要是我的小徽也能找到就好了。”
“一定能找回來的,我派人去找了,我們一定能把小徽找回來的。”
司奉超再也控製不住,在鳳尊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我的女兒,我的小徽,媽媽好想你啊。該死的人販子,把小徽還給我,還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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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傷過度,一下子暈了過去。
“小超,小超!”鳳尊立刻抱起司奉超,行色匆匆,焦急地喊道“小夏,快去請扈醫生。”
“好!”保姆夏曉萍急忙給家庭醫生扈洪文打電話。
自從鳳家的小女兒鳳元徽失蹤後,鳳夫人司奉超天天以淚洗麵,經常因為傷心過度而昏厥過去。
鳳尊就請了一個家庭醫生過來,方便給司奉超治療。
樓梯口,鳳兗徽看著鳳尊抱著司奉超急匆匆地走了過去。他從角落裡爬了出來,年幼的臉上滿是愁容。
他剛剛一直扒在二樓,通過欄杆看到了樓下客廳發生的一切。
那兩個男孩和他大哥差不多大,他當時不知道是誰,也沒有過多關心。
他在意的是他的爸媽,尤其是聽到司奉超說人販子的時候,他臉上明顯有些愧疚。
因為他心裡清楚,其實他的妹妹是他弄丟的。如果不是他偷偷把妹妹帶出去,人販子怎麼能把人拐走?
可是,這麼多天了,儘管司奉超和鳳尊知道原因,卻從來沒有責怪過他。
但他們越是不怪罪,他心裡的負罪感就越深。
“是我把妹妹弄丟的,是我害媽媽傷心生病的。”他坐在地上,偷偷自責。